“不想剪草?”莊嚴看著這個憋紅了臉的老兵,問:“大寶,你不想剪草,那你想幹嘛?”
方大寶手一指,指向了後山:“憑什麼其他班去打槍,我們在這裡剪草!?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做剪草工的!”
莊嚴樂了,放下剪子走到方大寶跟前說:“你現在知道自己是個當兵的了?那我問你,你在戰鬥班排裡當了一年兵了,好歹也是個老兵,昨天呢?你連炊事班許星星都跑不贏。”
“那是我腳滑!”方大寶紅著臉,不服氣道:“要不是我腳滑,我保證不會比他慢!”
“真的嗎?”莊嚴冷冷地看著方大寶。
方大寶被莊嚴盯了一下,心裡有些發虛,不過還是梗著脖子道:“就是……”
他的口氣顯然沒有之前那樣信心十足。
莊嚴說:“你連你輸在哪都沒搞懂,我讓你去比第二次,你還是會輸。說到底,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腳滑,你是分配體力的問題。你一個老兵,跑四百米障礙連個體力分配都做不好,你這一年,都幹嘛去了?”
方大寶臉色更紅了。
莊嚴的話直擊要害,說到了他的痛處。
突然,方大寶的眼眶紅了。
莊嚴倒是沒想到方大寶這個兵油子居然會這這樣。
“怎麼,說你幾句,你就要哭?別忘了,你第二年兵了,又不是新兵蛋,哭起來,很丟臉的。”
方大寶吸了口氣,生生將那股憋到嚴厲的淚憋了回去。
他看著莊嚴,看了好一陣,才道:“你和我是同年兵,你知道我方大寶為什麼訓練比你差嗎?”
莊嚴怔了下,方大寶的問題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我付出比你多,汗水流得比你多,我新兵時候拼命那會兒,你在幹啥?”
“沒錯!”方大寶說:“你莊嚴是比我訓練要刻苦多了,可你還有一個原因,你遇到個好班長。要不是一班長,要不是老兵朱德康,你早就完了!”
他這次沒再叫莊嚴“班長”,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一旁的趙富貴頓時有些緊張,上來扯了扯方大寶的胳膊,說:“算了算了,大寶你這是怎麼回事?說這些有用嗎?”
“不是嗎!?”方大寶說:“當年莊嚴要是在三班,他能去教導隊!?他新兵時候脾氣比我還臭,闖的禍比我還多,要是在三班,陳清明能饒他?要不是一班長保著他,要不是朱德康幫著他……”
說到這,方大寶轉向莊嚴,說:“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去教導隊事,一班長親自去找過連長,給你說了多少好話?你去教導隊了,你知道這些?這些事,全連都知道,就你莊嚴不知道!你留在教導隊,對得起連隊對得起一班長了?!回來連隊,要不是一班長主動讓賢,輪得到你莊嚴當我們班的班長?!再說了,當年如果我不是在三班,碰到陳清明這種班長,搞不好去教導隊的是我方大寶不是你莊嚴!”
方大寶好像將自己憋在肚子裡一年多的怨氣全部發洩在了莊嚴的身上。
不過,在場的老兵都知道,這不過是一種發洩而已。
方大寶當年的訓練成績只能算中上,在三班雖說不錯,也到不了去教導隊的水平。
不夠有一點,三班的幾個老兵油子倒是十分認同的。
那就是陳清明的帶兵方式的確沒有尹顯聰好。
千里馬也需要伯樂。
就算莊嚴是千里馬,沒有尹顯聰這個伯樂,他也早就成了一匹野馬。
朱德康去找過連長,莊嚴是知道的。
可是一班長尹顯聰當年也去找過連長,這件事莊嚴還真的頭一次聽說。
也許是自己去了教導隊,之後這件事才在連隊裡傳開,那時候自己當然也沒機會知道了。
今天從方大寶的嘴裡聽到這個訊息,對莊嚴來說,也還是一種內心的震撼。
對尹顯聰的敬重,又多了一層。
“你說的沒錯。”莊嚴點頭道:“我的確欠了一班長很多。不過方大寶,你不是說自己本來很牛逼嗎?行,以前陳清明當班長,現在他退伍了,現在我來當班長,我保證不像他那樣什麼都不教,什麼都不管,你只要想學,我就教!你敢說你能學好嗎?”
“我敢!有什麼不敢的!?”方大寶倒是個硬漢子,死活不肯低頭。
莊嚴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你們呢?有什麼現在當場就說,想不想當好兵?想當好兵就拿點兒勇氣和決心出來,我莊嚴別的不行,帶兵我自認不會輸給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