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湖平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份檔案,菸灰缸裡的菸頭早已堆積得滿滿的,如同一座小山。
文書廖晃過來敲門,敲了一下,看到周湖平的表情,沒敢敲第二下。
周湖平抬起頭,看到站在門邊的廖晃,於是問道:“有事?”
“莊嚴回來了。”廖晃說。
“回來了?”周湖平一愣,他批給莊嚴的是探家假,足足有30天。
這一晃才過去了四天多,怎麼就回來了?
“他是要來銷假嗎?”
“是。”
“那讓他進來吧。”
幾分鐘後,莊嚴出現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報告!”
“進來。”
等莊嚴到了桌前,周湖平指指前面的椅子。
“坐。”
“隊長,我回來銷假了。”莊嚴說。
周湖平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爸的病情怎樣了?”
莊嚴搖頭道:“不是很理想,不過醫生說暫時只能保守治療。”
周湖平微微嘆了口氣說:“如果你有什麼思想負擔,可以跟我說,也可以和指導員說,我們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莊嚴說:“不需要,我爸說了,讓我在部隊好好幹,別丟我們老莊家丟臉,那樣他就答應我一定會好好治療。”
周湖平默默地點了點頭,忽然拿出煙,問莊嚴:“抽不抽?”
莊嚴剛伸手,忽然停在空中,接著縮了回去,搖搖頭說:“我答應我爸,戒了。”
周湖平又是一愣。
幾天不見,莊嚴眉宇之間似乎多了幾分堅毅,好像和之前不同了。
“行,戒了也好,戒了也好……”他一邊說,一邊將煙收了回去。
莊嚴覺得周湖平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不對,於是問:“隊長,沒事我就先回自己區隊去了。”
“行……”
莊嚴剛走了幾步,還沒出房門,突然周湖平在身後喊:“等等。”
莊嚴只好又回到桌旁。
周湖平暗暗咬了咬嘴唇,說:“你坐下。”
莊嚴只好再次坐下。
“有些事……”周湖平的話說得似乎有些艱難,“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
莊嚴覺得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否則周湖平斷然不會這樣。
這個中隊長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莊嚴,是我把你留在教導隊的,我知道你本來不願意,是我強硬讓你留了。”周湖平的話,說得有些嗦。
莊嚴只是看著他,沒有插嘴。
到臨了,周湖平總算下了決定,說:“今天我得跟你說一件事,關於你的,我想你有權知道,而且有權作出選擇。”
他拿起桌上那份檔案,舉在手裡,說道:“軍裡來了檔案,我們師明年開始轉型升級為兩棲機械化部隊,建設期三年,由於轉型裝甲化涉及到部隊編制問題,相當複雜,加上今年的兵役制改革,我想你也有聽說……”
說到這,停了停,把檔案放回原位。
又道:“所以集團軍的意思是,暫時凍結1師人員調動。”
說罷,雙眼微微抬起,盯著面前的莊嚴。
莊嚴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問道:“凍結人員調動?意思是我們不能留在教導隊了?”
周湖平艱難地點了點頭,說:“很抱歉,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因為裝甲化涉及到新型戰車和武器等等裝備的配發,還有就是裝甲化部隊的編制上和摩托化有著很大的差異,師裡對於怎麼改編的問題暫時有著很大的爭議,在沒有最終的方案之前,所有的調動都會被停止。”
莊嚴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片刻後,他問:“隊長,是不是要我走?是的我現在去準備東西。”
周湖平說:“我想你聽完另外一件事,再下決定。”
莊嚴問:“什麼事?”
周湖平說:“說起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難為情。
雖然作為面前這個士兵的上級,他完全有軍事權對莊嚴下達命令。
只不過,他不希望用命令的形式來達成最終的目的。
畢竟,是自己虧欠了這個士兵。
“四天後,新兵就要報到了,和往年一樣,直屬隊的新兵營設在教導隊,現在教導隊面臨的最大的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