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漢的一番話,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作為一名曾經有著輝煌過往的新排長,一個參加過國際軍事五項全能比賽的兵王,戴德漢當然希望第一次帶兵能一炮而紅。
至少在自己的軍官生涯開始之初,誰不願意帶出一個優秀的戰鬥排?
誰願意在自己的排裡有顆老鼠屎壞掉自己精心烹煮的一鍋湯?
但也許當晚在座的人都不會知道,其實莊嚴要的就是戴德漢幫自己安排的去處。
這一切都曾經在莊嚴的腦子裡經過無數次的預測。
莊嚴不是蠢,是太精了。
只不過無論莊嚴的小算盤打得多麼溜,他永遠也不可能控制結果。
人算,永遠不如天算。
看到戴德漢激動起來,尹顯聰的嗓門也不知不覺地高了起來。
“排長!你放心,我保證可以練好這個兵,不行我尹顯聰提頭來見!”
“我要你的頭幹嘛?你以為現在是武俠小說世界還是看水滸三國?動不動就砍腦袋?”戴德漢忽然愣了一下,旋即狐疑地望向了尹顯聰。
“對了,尹顯聰,你這麼想要帶他幹嘛?你是不是從這小子身上拿了什麼好處?據我所知,他可是帶了不少錢來部隊的,錢都寄回去給他父母了?”
“寄了,我親自去郵局寄的,連回執都有!”尹顯聰一邊說,一邊就要起身去自己的抽屜裡拿回執。
“行行行,我有說不相信你嗎?”戴德漢趕緊攔住他,讓他坐下,然後不住地打量尹顯聰。
忽然說:“我們團今年的訓練任務很重,我們營連也是,落到我們頭上,更不用說了,如果年底的時候總部考核出了什麼么蛾子,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尹顯聰,別以為你今年六月考軍校了就可以萬事無憂,我得為我自己的排負責,對連隊負責,如果莊嚴到時候鬧出什麼問題,我想我這個兵都沒臉當了。”
尹顯聰說:“我向你保證!我可以帶好他!”
他的堅持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錯愕。
戴德漢說:“如果我堅持要將他送走,你是攔不住我的,我是排長,我今晚只是來徵詢你們班長的意見,知道什麼叫徵詢嗎?這代表我這個新來的排長尊重你們這些老兵,但不代表我沒有權力踢走一個不聽話的兵!”
尹顯聰的臉色煞白,半晌後才緩緩道:“可以,你是排長,你絕對有這個權力,作為你的下屬,我也只有服從。”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但是,我也有權請求你辭掉我的班長職務,我就當我的老兵好了……”
“你”
戴德漢氣得差點從小板凳上跳起來。
“尹顯聰,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尹顯聰點點頭:“我知道!”
戴德漢說:“你明知道今年最缺的就是骨幹,整個八連除了一個養豬的留隊老兵其他都是正副班長,一個蘿蔔一個坑,而你是全連送去教導隊畢業成績最好的一個,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當班長了!?你這是在要挾我!”
尹顯聰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看到自己手下的班長不說話,戴德漢臉色緩和了一些。
“我們八連不是垃圾桶,什麼垃圾都扔進來給我們處理,我們是尖刀連,不是他孃的收容所,更不是什麼保育院!”
尹顯聰依舊不吭聲,不過看起來,他沒打算改變主意。
戴德漢摸了摸腦袋:“噫嘻,邪門了,我說你對這個兵怎麼那麼上心?!難道是真拿了人家好處?那是要犯錯誤的,我得提醒你啊,同志哥!”
尹顯聰這回急了,收受新兵好處,那可是原則問題。
他霍地站起來,大聲道:“我沒有!”
戴德漢立即問道:“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收他!?”
尹顯聰說:“因為他父親……”
說到這,尹顯聰住了嘴。
做了一次深呼吸,讓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下,才道:“因為他父親是我們部隊的老兵,79、84兩次上南疆戰場,因為負傷才選擇轉業回地方,莊嚴是他的兒子,我覺得作為一個敬仰老兵計程車兵,作為一個班長,我必須要將莊嚴帶好,這是一個當兵的良心!”
戴德漢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良心?
這就是軍人的良心。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右手一擺,語氣深沉了下去:“行,既然你這麼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