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出操就出操,不喜歡出操就別來了,咱們炊事班通常起床比班排要早,其實出操也就是個形式,起床號響了去參加全連集合之後等連長講完話就解散去做飯,你是養豬的,更不需要參加訓練。”
說罷,也沒等莊嚴繼續問清楚到底去還是不去,轉身一溜煙出門。
臨到門前,這才轉身又對朱德康說:“老班長,你早點休息啊,連長說好幾次了,老是延遲熄燈可不好,我很難做人。”
朱德康躺在床上不耐煩的連連揮手,彷彿在趕一隻綠頭蒼蠅:“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等炊事班長走後,莊嚴開始整理自己的內務。
他不知道怎麼跟眼前這個老兵像尹顯聰說的那樣“搞好團結”,至少目前看來,這個叫做朱德康的老兵似乎行為怪異,根本沒法搭訕。
“那個……那個……”
躺在床上的朱德康倒是主動開口了,指著莊嚴,皺著眉頭,半天想不起莊嚴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莊嚴。”莊嚴立正站好,老老實實回答。
畢竟眼前這個是第五年兵,可以說都成老妖怪了。
“對對對,莊嚴,你看我這腦子,兵當久了,人就傻了。”朱德康自嘲了一番,然後兩根手指在嘴唇邊做了個夾煙的手勢,“有沒有帶煙?”
“煙?”莊嚴先是一愣,接著扔下被子手忙腳亂從口袋裡拿出紅塔山,上前遞給朱德康。
朱德康翻身坐在床邊,接過香菸,在鼻孔下嗅了嗅。
“嗯,好煙!比我的美斯特要好多了。”
說完拿出火機熟練地點上。
抽了幾口,朱德康對莊嚴說:“現在天黑了,我就不帶你周圍看看了,其實我們這裡也沒啥看頭,說白了就是被遺忘的角落,名義上咱們屬於炊事班,不過李闖成那小子也很少到這裡來,這裡就一個小平房,從門口出去右拐二十米就有個豬圈,裡面養了十條豬,那就是咱們的全部家當。”
頓了頓,又道:“對了,早操呢……你是新兵,意思意思一下也要參加,集個合,報個到,然後可以回來這裡,你喜歡幹嘛就幹嘛,只要不違反規定,沒人管你。到了早飯之後,他們出操了,才是我們開始忙活的時候,去炊事班把潲水給收了,不夠的話,就騎著炊事班的三輪車,去對面水上派出所的飯堂,他們所裡的人會把潲水給我們,這豬跟人一樣,吃三頓……”
一直到莊嚴鋪好床鋪,朱德康仍舊坐在自己的床邊嘮嘮叨叨。
熄燈號在營區上空響起。
朱德康愣了一下,對莊嚴說:“去,把燈關了。”
房間裡黑了下去,朱德康把手電開啟,掛在床頭,繼續看著武俠小說。
莊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心裡莫名的難受。
自己這回真的當了豬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