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臉色一冷,大手一揮,指著身後的飛雲山,朝著這所有人大吼一聲:“目標飛雲山山腰300米處歪脖子樹,限時9分鐘,衝啊!”
然後一堆神經病一樣的學員爭先恐後地從炊事班後面的小路朝飛雲山上衝去……
每天早晨,只要起床號吹響,莊嚴的腦子就是一片空白,機械式從床上彈起,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套上子彈帶和防毒面具、挎包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跑出去集合。
這種訓練強度就連曾經在連隊裡傲視群雄的徐興國都被榨乾了體力。
他對莊嚴說:“老莊啊,我特麼覺得我現在從早上起床號吹響到夜裡班長宣佈睡覺的一刻,中間這一段時間我都是完全麻木的。”
“只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莊嚴苦笑了一下回答。
其實,從內心深處說,他理解徐興國。
你要熬過這種艱難的訓練時光,你就要學會麻木。
你拋棄了一切。
身體上的創傷、精神上的壓力、承受的極限,他終於明白去教導隊之前在營部集合時候那個來接他們的團部參謀說的那句“去教導隊之後就別把自己當人看,當狗看”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他也不完全同意這位參謀的說法。
因為他覺得當狗看也不適合,應該說是當木頭看。
只有木頭是沒感覺的,怎麼折騰都行,在教導隊這種鬼地方,狗都折騰死。
莊嚴覺得自己整個人在這種類似熔爐的部隊生活中開始產生了極大的蛻變。
從前他怕苦,當然,現在也怕,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苦”這幾個字,也沒有叫過苦。
因為,他已經累到完全沒時間去考慮苦和不苦的問題了,能撐過去,這才是他要考慮的當務之急。
從連隊傳來的那套夏季作訓服和迷彩服已經磨爛了,到處破破爛爛,大隊部又發了兩套夏季作訓服,連帶著之前的兩套迷彩服,教導隊的學員一共多領了四套訓練裝。
當然,在這種高壓的訓練中,也並非沒有讓人高興的事情,至少對於莊嚴來說,就有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