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有事就進去說。”
周湖平聽到門口有動靜,也出來了。
“你找我有事?”他問。
莊嚴支支吾吾了好一陣,總算鼓足了勇氣,說:“隊長,我聽班長你,你讓我到中隊隊部當通訊員,是真的嗎?”
周湖平說:“對,有這麼回事。”
莊嚴憋了半天,這才說了第二句:“隊長,我能不能留在七班,我不想耽誤訓練。”
周湖平笑了:“沒人讓你耽誤訓練,你的通訊員是兼職的,每天干完隊部的活兒,就去參加三區隊的訓練,什麼都不會耽誤。”
莊嚴還是不依不饒:“隊長,我覺得我這人不能分心,一分心啥都幹不好,我還是想留在七班……”
“噫!”旁邊的王增明忍不住了,“莊嚴,我可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願意來隊部願意留在區隊裡的學員呢,你這可是不識寶啊,人家想當都當不上……”
周湖平忽然打斷王增明:“算了算了,人各有志,行,你就留在七班吧。”
莊嚴聞言,又驚又喜。
喜的是,自己遂願了。
驚的是,會不會得罪了這位中隊長。
羅小明在二十分鐘後接到了周湖平另外一個通知:讓徐興國到連部報到,當通訊員。
他看著跑回排房的莊嚴,心想這小子還真找隊長說不幹了?這份勇氣,倒是真可以了。
“莊嚴,你過來,”羅小明把莊嚴拉進小包房,問道:“你怎麼和隊長說的?他會同意?”
“同意!怎麼會不同意!?”莊嚴抬起頭說,我說我想先學點軍事,不願意當通訊員,他就答應了。
“真的?”
“真的,我哄你幹嗎我?”莊嚴似乎不大耐煩繼續和羅小明討論這個事情,後者剛想再問,莊嚴搶著說,班長,沒別的事情吧,沒了我就去投彈去了,說完拎了一袋手榴彈一溜煙跑了。
這回輪到羅小明摸不著腦袋了,他在這裡當了三年的兵,以周湖平的性子,決定的事情絕對沒推翻的可能,莊嚴去隊部到回來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讓周隊長改變了主意,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古怪,但是自己又無法知究,只好作罷。
三中隊的隊部會議室。
中隊指導員王增明看著莊嚴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疑惑地問周湖平:“老周,你真決定留他下來擔任教練班長?”
周湖平把嘴裡的白沙煙狠狠吸上一口,吐出一團濃濃的煙氣道:“我喜歡這個兵。”
王增明道:“我打聽過了,這個兵是個城市兵,平常訓練不算突出,在他們區隊只能算中上游水平,只有器械和射擊兩項比較拔尖,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麼?”周湖平的臉上掛起高深莫測的笑容。
王增明說:“我瞭解到莊嚴訓練不算積極,屬於那種兵,不好管理。我的看法嘛,還是別留他,徐興國不是挺好的嗎?”
周湖平哈哈大笑,說:“我說我的指導員同志,我想留下他肯定有我的理由,我帶兵這麼多年,沒看錯一個人,我敢說莊嚴絕對是一個好兵胚,他欠缺的是一些打磨而已。”
王增明的結論被否決,有點不悅道:“總不能只憑直覺辦事吧,你要知道,教導隊是培養班長的地方,來這裡集訓的都是基層骨幹的苗子,年底我們就要接受總部的考核形成快反部隊戰鬥力,一個教導隊教練班長的素質可以影響一個營的戰鬥力。這事情可馬虎不得……”
“沒錯!”周湖平說:“一個教練班長,不但要訓練好,更重要的是有責任心,他有責任心才能有動力去管理好自己的班,帶好這些預提班長。”
說到這裡,周湖平走到窗前看著遠處訓練場上生龍活虎計程車兵們。
中午的陽光白晃晃地扎眼,風吹進來也是一陣陣滾滾的熱浪,王增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指導員,你記得昨天我讓莊嚴和徐興國他們幾個去幫你房子除草,順帶幫我的房子堵鼠洞嗎?”
“你說這個幹什麼?”
“開始他們用的是粘土去堵,搞完了就走了,不過後來莊嚴又溜回來找我了。他說,粘土他覺得不牢靠,所以他去白龍觀那邊問人拿了點水泥,回來給我堵上……”
“噢?”王增明若有所思。
“很簡單,這兵有責任心,我就看中他的這份責任感,訓練不是尖子可以訓出來,培養責任心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了。”
周湖平的目光還是沒離開窗外的訓練場,遠處,莊嚴背了一袋手榴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