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放著家裡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要來這裡受罪?為什麼別人開飯了,自己要在這裡弄一捆跟自己過不去的柴火?
這一個個疑問像一團團麻一樣塞住他的喉嚨,眼淚不爭氣啪啪打在地上。
哭吧哭吧,好好地哭,哭出來就好受了。
這不,訓練不到家,所以你綁不好柴;脾氣太倔,因此你要爭著來教導隊;你被自己的老爹坑了,坑來了這種一線作戰部隊,所以你算混三年。
可是你又錯了,這是軍營,軍營是培養戰士的地方,這裡有的是槍,有的是汗水和鮮血,這裡不乏飛揚的青春和塵土,但這裡不相信眼淚,這裡沒有弱者。
你哭了嗎?
那麼你好好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一隻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莊嚴下了一跳,趕緊止住哭泣,抬頭看到羅小明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班長……”他噌一下站起來,剛張開嘴,說了半句話,眼淚又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哭個屁啊!”羅小明不以為然說道,“動不動就流馬尿!你這樣子,像咱們當兵的爺們嗎?咱們當兵的應該怎樣?流血流汗不流淚!記住了!”
臨了,羅小明走到柴火面前,三下五除二,那捆怎麼都整不好的柴變得服服帖帖,很快變得比楊松林幫自己捆的還要結實。
“跟我回去!”代理區隊長羅小明的口氣像是師長一樣。
說完了,挑起柴火,就像挑著一擔子輕飄飄的禾杆草。
莊嚴跟在代理區隊長羅小明後頭,走向遠處教導隊那個水泥大理石做的大拱門,大門上掛著紅色橫幅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xxxxx部隊教導大隊。
如果那年的6月29日中午,你在g軍區某部的教導隊大門外,你一定可以看到那個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哭泣的列兵,還有挑著柴走在前面,他的中士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