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將蕭樾讓進了書房。
他書房的風格其實和蕭樾挺像的,內外兩間,外間一張桌案,兩個書架,外加多寶格和兵器架子,簡單樸素卻整潔。
而蕭樾進門略一打量,第一眼卻注意到放在門邊畫缸裡的那把傘。
他的眸光微微一凝,不由的頓住。
武青林已經轉身,自謙道:“舍下簡陋,請王爺多擔待。”
“世子客氣了。”蕭樾莞爾,飛快的收回目光。
武青林請他入座。
很快的小凌子就端了茶水進來。
武青林耐著性子招待他喝了會兒茶,覺得已經盡到了地主之誼,就提議道:“我祖父和曾祖父留下的一些藏書都在我父親的書房,我帶王爺過去挑選吧?”
兩家人身份畢竟都太敏感了,根本就不適合來往,他並不想多留蕭樾。
蕭樾卻是手上端著茶碗,穩坐不動:“定遠侯不在家,本王到底是個外人,還是避嫌,不要隨便出入他書房的好,勞武世子走一趟,替本王挑兩本即可。”
武青林微微一愣。
雖然武勳常年駐守在元洲城,家裡的書房不會藏什麼太要緊的檔案,可是蕭樾如此的體貼明事理,並且設想周到,反而是叫武青林越困惑他今天的來意了——
若說他是別有居心,並不該連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小細節都如此在意,而如果說他真的是個謹小慎微比較在意皇帝和眾人看法的人,那他今天就不該特意套近乎找藉口到武家來。
蕭樾見他遲疑,就又友好的露出一個笑容道:“有勞世子了!”
“好!”武青林立刻收攝心神,“那王爺先坐,我去去就回。”
說完,拿了武勳書房的鑰匙出門。
武勳常年不在家,他書房的鑰匙只有武青林和秦管家手裡有,後院老夫人和孟氏平時基本不往前院來。
武青林不好放任蕭樾等太久,去書房從一個半大的箱子裡專門收藏的兵書裡隨便取了兩本就回來了,原意是想盡快打了蕭樾走,不曾想一腳跨進門來,卻現那小几旁邊已經沒了蕭樾的蹤影。
習武之人,感官都異常敏銳,他再下意識的一轉頭,就見蕭樾已經脫了靴子坐在了旁邊窗下的榻上,拿了棋子鑽營棋局。
見他回來,蕭樾也不覺得不自在,只揚揚眉道:“來一盤嗎?”
武青林不能趕他走,但是總覺得他動機不明,今天的種種行為舉止都很反常。
“好!”他應聲,走過去,和蕭樾對坐下棋。
懂得排兵佈陣的人,多少都對下棋有點天賦,兩人又閒聊著走了一局棋,武青林還在暗自琢磨蕭樾今天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蕭樾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在第二局開始就吃了他兩顆棋子之後終於主動開了口:“昨日朱雀樓案之後,胡天明就派人去了長公主府附近蹲守,可是前後不到兩個時辰,聽說世子走了一趟京兆府衙門之後,他就又把人都撤走了?”
這個話題挑起的突然。
武青林心頭微微一緊,不由的抬眸看向了他。
因為還不清楚他的意圖,故而就只是防備不語。
蕭樾手下又落了一子,方才抬眸與他對視,面上笑容真假難辨:“世子不要誤會,本王一向不喜歡管閒事的,只不過機緣巧合,昨日事的時候剛好在場……你知道的,人都有好奇心,難免就多盯了幾眼。”
武青林雖不確定他刻意提起此事是意欲何為,不過既然已經被他察覺了,就也不多此一舉的遮遮掩掩,索性就承認了:“對!是我說服胡府尹放棄盯長公主府這條線的,王爺是要指摘微臣越俎代庖,干涉府衙辦案嗎?”
“沒有!”蕭樾莞爾,見他已經沒了下棋的興致,就也乾脆放下了棋子,道:“本王就是略有些好奇,世子何故如此?”
兩個人,四目相對。
蕭樾面上微微含笑,眉目之間也確實看不出任何針對或者陰謀的跡象。
武青林卻是心中戒備不減,鎮定的與他對視,敷衍著隨口解釋:“昨天事之時王爺不是也剛好在場嗎?因為我舍妹也牽涉其中,我就去京兆府走了一趟,瞭解下事情的經過,後來說起案情,覺得胡府尹這麼無憑無據的去盯梢長公主府不太妥當,就勸了他兩句,讓他免做無用功。”
蕭樾卻顯然對他的意圖一清二楚,仍是事不關己的調侃:“本王怎麼覺得世子這是放長線釣大魚,有以權謀私之嫌呢?”
說著,深深地看了對面的武青林一眼。
武青林見他話到這個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