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備車吧!”慶陽長公主勉強說道。
管家領命下去準備。
黎薰兒追他到門口,焦急之餘,又一跺腳扭頭奔回來,拉著慶陽長公主的胳膊直搖晃:“母親!怎麼辦啊?你不是說皇帝舅舅最近心情不好嗎?他……我害怕!”
慶陽長公主自從上回被皇帝恐嚇了一番之後,其實最近已經收斂不少了,很少出門招搖,可是沒想到現在又跟著女兒受了連累。
想起皇帝那天的那個臉,慶陽長公主自己也是心裡怵,只不耐煩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本宮到底都是他的血親,我就不信他真能半點情面也不給!”
她這話說的,倒是安撫住了黎薰兒幾分,可自己都壓根就是不信的。
又不是嫡親的兄妹,從小到大,就是頂著個兄妹的名號,面都沒見過幾次的,能有多大的恩義?
慶陽長公主咬咬牙,又囑咐黎薰兒:“一會兒進了宮,你只管服軟裝可憐就是,話儘量少說,知道嗎?”
“嗯!”黎薰兒連忙點頭。
母女兩個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了,匆忙的事多了一下就趕著出了門。
一直到出了大門,慶陽長公主才知道京兆府衙門來拿人了。
“見過長公主殿下!”那捕頭客氣的上前行禮。
慶陽長公主皺眉:“你們又是哪兒的?”
衙役道:“卑職是京兆府的衙役,昨日下午有人告貴府的奴婢僭越尊卑,仗勢行兇,卑職等奉府尹大人之命,拿人回去問訊的。”
文綠當時聽說真的有衙役來拿她,直接就躲在了黎薰兒的屋子裡沒敢出來。
黎薰兒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當即大怒,橫眉冷對的大聲斥責:“是誰這麼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你們京兆府的人就那麼沒事幹嗎?一大清早的來這裡找晦氣?”
真是人背運起來,個涼水都塞牙,還這有人敢為了那點衝突就去官府告狀?這是不嫌事大嗎?
若在平時,慶陽長公主也是要不依的,可是現在她跟黎薰兒自身不保,又哪裡有那個精力去替一個婢女周旋?
何況京兆府衙門的人來敲了半天的門了,鄰里四下已經有好些人在扯著脖子看熱鬧了。
宮裡過來傳旨的內侍還在旁邊等著——
旁的都不說,這時候要是再傳一個她仗著皇族身份包庇惡奴的名聲到皇帝的耳朵裡,就只會火上澆油。
“你嚷什麼?”慶陽長公主當機立斷,警告的喝住黎薰兒,“京兆府也是例行公事,既然他們要把人帶回去問話,那就讓他們帶回去問問好了。”
言罷,回頭給管家使了個眼色:“把那個奴才叫出來吧,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你們這樣磋磨的?”
說完,就拽著黎薰兒上了馬車。
黎薰兒到底是驕縱慣了,受不得氣,還想再抱怨,可是坐進馬車裡,一看慶陽長公主的那個臉色才又想起了自己的爛攤子,不禁憂慮:“母親,你說……皇帝舅舅會不會重責我?”
慶陽長公主看向她,半天,只看了口氣:“賭運氣吧!”說著,就又想起了始作俑者的蕭樾,又咬牙切齒的一拍桌子:“說到底都怪那個蕭樾!他是哪根筋搭錯了,本宮就納了悶了,武家那個小賤人是給他灌了迷魂湯了?不丁點兒大個人,就能把他忽悠的找不著北了?居然這樣的跟我作對!”
提起武曇,黎薰兒只會比慶陽長公主更恨,眼中怒意暴漲:“他們自己的屁股都不乾淨,還好意思揭我的短?哪兒來的臉?”
別的不說,就昨天蕭樾還把武曇帶回去在晟王府呆了差不多一整天,他們之間難道就很清白嗎?
慶陽長公主緊跟著又嘆了口氣:“先進宮吧!”
因為有皇帝身邊的人督促,馬車幾乎是以最快的度趕著進的皇宮,然後慶陽長公主母女又被轎子直接送到了正陽宮。
彼時姜皇后已經在皇帝面前跪得雙腿打顫了,太子蕭昀先他們一步趕來,正在給皇帝見禮。
慶陽長公主強作鎮定的帶著黎薰兒進了大殿,一進門卻看見梁太醫正跪在裡面,心裡瞬間就涼了半截。
“臣妹見過皇兄!給皇嫂請安!”慶陽長公主屈膝行禮。
皇帝直接就沒理會蕭昀了,目光深冷的直接移過來。
慶陽長公主腿一軟,當時就撐不住了,直接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