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只是不冷不熱的一個字:“嗯!”
嗯?!嗯是幾個意思?
武曇有點急,終於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轉頭看向他,盯著他的側臉,試探道:“您……沒生氣麼?”
“生氣頂什麼用?橫豎也不指望你那個脾氣能改了,是吧?”蕭樾的語氣淡淡的,垂眸下一口氣茶,始終也不看她。
武曇就越確定他是還為了那件事在賭氣,情急之下,就連忙脫口道:“我能改的!”
蕭樾端著茶碗的手,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頓。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得這丫頭自內心的一句軟話。
他心中甚是愉悅,面上卻竭力忍著,還是毫無表情動靜的坐著,垂眸飲茶。
武曇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嚷嚷完了之後又有一點懊惱——
幹嘛呀這是?他嫌自己脾氣臭,自己就得改啊?誰還巴著他不放了麼?
可是連累蕭樾丟了兵權這件事,她還是始終心虛,既然話出口了,就也乾脆破罐破摔的不反悔了,低著頭小聲的又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總那樣兒……”
反正對著蕭樾,她算是把姿態做低到極致了。
說完了,自己又不怎麼痛快了,就低著頭,一臉自暴自棄神色的揪手指。
蕭樾拿眼角的餘光瞥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得見好就收了,要是得寸進尺,就要逼得她再當場炸毛了,那就真沒法收拾了……
於是,他終於是勉為其難的側目看過來一眼,問道:“真能改?”
因為今天他似乎一直不怎麼願意搭理她,武曇都有心理壓力了,這時候見他態度驟然緩和,忙不迭的就趕緊點頭:“能!”
她急切的抬頭看過去,眸子亮晶晶的。
蕭樾看在眼裡,心中甚是愉悅,彎了彎唇,不禁失笑。
武曇覺得他這是得了便宜,並且蹬鼻子上臉了,心裡一著惱就不悅的質問:“笑什麼啊?”
適逢屋子裡那大夫給黎薰兒診完脈之後,被李夫人和姜玉芝擁簇著出來。
大夫問李夫人:“這位——是府上的少夫人還是小姐麼?你們是親眷?”
就算有位王爺自稱是病人的舅舅,可黎薰兒現在躺在裡面,他也以為對方是和李家沾親帶故的已婚婦人了。
李夫人聽他這麼一問,心裡就咯噔一下,只當黎薰兒這是得了什麼惡症,要不然大夫也不會找親眷了。
黎薰兒的身份尊貴,這個責任她可不敢擔,於是也不往身上攬,只搖頭道:“不是!她是今天來我們府上做客的客人。”
大夫還是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左右環視一圈屋子裡,就只能盯上蕭樾了。
外間的蕭樾已經擱了茶碗起身,一邊拍了拍袍子,一邊隨口對武曇說道:“你這話,本王聽聽就算了。”
說著,就朝那大夫迎過去。
武曇難得這麼跟誰低聲下氣的討好,結果還被這人消遣了,不領情?
她是早忘了黎薰兒這一茬了,只看蕭樾這麼奚落她,一個不高興就連忙起身又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想扯他回來理論:“哎!”
起身的動作太急,又只有單腿能受力,再加上蕭樾已經走出去兩大步了……
她這下盤一個不穩,再加上被蕭樾的衣袖一扯,直接就是往前一撲,倉促之下本能的伸手從後面死死的抱住了蕭樾的腰。
這屋子裡,除了蕭樾和那個請過來的大夫之外,全都是女眷,蕭樾這一枝獨秀,一起身本來就已經萬眾矚目了,冷不丁被武曇從後面撲住抱了個緊,姑娘們全都羞澀的驚了一下,一屋子倒抽氣的聲音。
武曇把臉蹭在蕭樾背後,有那麼一瞬間就很想死——
她也想第一時間就鬆手的,可是她就一條腿,再加上現在這麼個身體前傾的角度,根本站不起來,只要鬆了手,肯定就直接趴地上摔個狗啃泥……
橫豎都是丟人了,丟一次總好過丟兩次吧?
偏偏程橙沒在屋子裡,姑娘們又眼睜睜看著是她撲上去抱的晟王殿下,也沒人敢多管閒事的主動去扶她……
而至於蕭樾——
就更缺德了!
明知道她站不穩,也不主動退回來扶一把,就死站在那不動。
武曇羞憤不已,臉通紅,只能自己悶聲道:“扶我一把!”
話是跟蕭樾說的。
姑娘們面面相覷,還猶豫著要不要幫一把,蕭樾這次倒是沒為難她,先拉了她摟在自己腰際的一隻手臂,然後退後半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