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他一定會鄭重的囑咐對方,一定要善待武曇,現在眼前坐著的這個人,是我行我素的蕭樾——
他反倒是什麼都不用說了。
他那樣的人,他要真是想對武曇好,那麼不需要任何的囑咐和懇求,他自己就會做,而如果他不想,誰又能逼得了他不成?
在過去是十多年裡,武青林一直堅信自己是將妹妹保護得很好,而且他還有足夠的信心,自己可以護著她一輩子,一輩子替她遮風擋雨……
可偏偏,遇到這個蕭樾!
遇到了這個他完全無力抗衡也左右不了的意外。
這一刻的挫敗感和失落感,是無法言喻的。
蕭樾等了半天,見他既不開口說話也不撿棋子下棋,這才抬眸看過來:“怎麼,世子是覺得本王搶了你的妹妹?所以心裡不痛快?”
武青林與他對視,苦澀一笑,自嘲的調侃道:“說實話,我不想把她交給你!”
蕭樾卻一點也不意外,毫不介意的一勾唇:“沒關係,你們武家還能再養她兩年,反正本王也不著急。”
也不是不著急,而是現在武曇那個年紀——
領回去了怎麼辦?
武青林卻是一點也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的,意味不明的又笑了下,沒接茬。
蕭樾看他這樣子,就也把棋子扔回了甕裡,深吸一口氣道:“算了,世子既然無心與本王對弈,那咱們就再說點正事吧。”
武青林稍稍收攝心神,看向了他。
蕭樾道:“你家侯夫人前兩日往元洲城去了一封信,被本王的手下截獲了。”
武青林心中詫異,眉心也跟著隱約一跳:“孟氏嗎?她寫信給我父親?”
蕭樾點頭:“很奇怪,信紙上寥寥數語,旁的一概不提,只交代了一句本王和武曇疑似好事將近的內幕。要不是因為知道她是定遠侯的夫人,本王還以為這是哪家的探子寫給主子的密報了。”
說話間,他起身走到案後,提筆在紙上將孟氏那封書信的原話謄寫了一遍下來。
武青林跟過去,瞧著躍然紙上的這幾個字,眉頭越皺越緊。
蕭樾已經將筆一扔,悠然笑道:“很有意思?是不是?”
武青林盯著紙上那幾個字許久,最後才是一寸一寸緩緩的目光上移,定格在蕭樾的臉上問:“書信的原件呢?”
“一時沒多想,被本王閱後即焚了。”蕭樾道,“世子要還覺得本王有挑撥之嫌,那就不妨受累,多盯一盯府上的那位侯夫人,這一次的信件被本王截了,她久不得迴音的話,應該還會再次傳信過去的,下一次,本王就不多管閒事了。”
孟氏給武勳去信?而且還是去了這麼一封內容古怪的信?武青林也是隱隱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一時之間又參詳不透。
蕭樾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又道:“哦!世子你是準備在太子大婚之後再返回元洲城是吧?”
“嗯!”武青林的興致不高,隨便答應了一聲,又朝他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蕭樾笑道:“那還好,來得及,這陣子你就先忙吧,在你離京之前本王有份大禮可以送給你。”
他這突然賣了個關子,突然又神叨叨起來。
武青林總覺得他今天所說的所有話裡面都是話裡有話,但他就是故意吊胃口,問了也沒用,索性也就不開口了。
片刻之後,木松估摸著兩人應該是把私房話聊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把茶水送了進來。
喝完茶,雷鳴也找過來了:“王爺,二小姐那邊藥已經換好了。”
“哦,好!”蕭樾放下茶盞,拍拍袍子起身,衝著武青林一笑,“那本王就先走了。”
他帶了雷鳴徑直離開,拐出院子,直接就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木松看得十分不解:“世子,晟王直接走了。既然都來了,他怎麼沒去看二小姐?那件事之後都幾天了……”按理說,蕭樾既然是為武曇做出的這麼大的讓步,那就說明是真的很在意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避而不見呢?好歹趁熱打鐵的見個面,把話說開吧?
“你當晟王是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麼?一腔熱血,只知道一味地往上湊?”武青林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轉身又進了屋子裡,找出火摺子把蕭樾留下的字條點燃,一邊語氣不怎麼好的說道:“武曇那丫頭脾氣壞得很,又慣會順杆爬,他這個時候過去,那丫頭可未必會領情,反而容易蹬鼻子上臉。他這是欲擒故縱,故意晾著呢。”
先一出苦肉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