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蕭昀又一把推開了她,繼續往外走。
姜皇后怒不可遏,蹭的也跟著站起來,左右一看他這是要闖禍,順手抓起手邊的茶碗就砸在他腳邊。
方姑姑一抖,連忙就跪下了:“娘娘息怒!”
蕭昀也是頭次見他母后這般失態,咬咬牙,終於是止住了步子,只是迴轉身來,還是一副死不屈從的模樣,冷冷的道:“這些年來,母后對兒臣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你是太子!可兒臣就是不明白了,兒臣這個太子到底是當了個什麼意思?從小到大,有哪一件事是兒臣自己能做主的?小到幾時起身幾時就寢,每一餐飯要用到幾分飽這樣的瑣事,甚至見到什麼人該說什麼話,大到我該習文還是練武,做事的時候要把我怎樣的分寸和立場,全都要按照別人給我安排好的套路走,容不得半分偏差。母后,您總說將來這天下江山都是我的,真的是我的嗎?現在,我卻連想要娶個什麼樣的妻子都不能做主?我的將來,到底是天下之主,還是這普天之下最大的傀儡?”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就情緒失控的怒吼出來。
姜皇后被兒子給鎮住了,張了張嘴,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撫他。
蕭昀緊抿著雙唇,與她對峙,依舊是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姜皇后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一突一突的猛跳,她直覺的還想要安撫,卻更知道兒子執拗的脾氣,於是就狠狠的咬牙擠出幾個字:“那你到底想娶個什麼樣的女子?”
蕭昀被她問得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他自然也回答不了。
姜皇后其實也不想這麼逼他,可是現在的這個局面,木已成舟,是萬萬容不得他再反悔胡鬧的,她也只能狠下心來,給蕭昀施壓,反問道:“你是還惦記著霍家的那個姑娘是不是?”
蕭昀想要說不是,姜皇后卻完全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緊跟著就沉聲怒道:“以前我與你說你不聽,經過昨天的事,你還看不清那一家子都是些什麼東西嗎?那樣攪風攪雨的惹事精,就是尋常百姓家娶妻納妾都要繞著走的,你怎麼就執迷不悟呢?就算她的樣貌生得再好,她能好幾年?而且你貴為當朝儲君,將來整個大胤皇朝都是你的,這天底下比她樣貌殊麗,品行又好的姑娘何止萬千?你想怎麼著都行,怎麼現在就非要轉不過這個彎子來?”
昨天蕭昀對霍家人的態度她看見了,並不覺得蕭昀還會繼續被霍芸嫿所迷惑。
只不過,姜皇后瞭解自己的兒子,知道蕭昀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
死鴨子嘴硬!
他對霍芸嫿畢竟是動過真心的,即使現在他心裡已經改觀,另有了想法,也還是會死撐著面子,不肯當面承認。
所以,她就故意拿霍芸嫿來堵他的嘴。
提起霍芸嫿,蕭昀就更是心裡堵得慌,臉色越的難看起來。
他的確是已經被霍芸嫿噁心到了,更是自覺沒臉再跟他母后爭執了,正要負氣而走——
可他父皇母后作主張替他定下的婚事也確實是讓他無法釋懷、接受。
這邊姜皇后見他氣沖沖的轉身往外走,剛鬆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下,不曾想蕭昀走了兩步卻又忽的再次頓住了腳步轉身。
姜皇后與他的目光撞上,心裡頓時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咯噔一下。
然後,果然就聽蕭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冷冷說道:“母后說得對,兒臣就是中意霍家千金,如果您一定要讓兒臣承認您與父皇定下的兩門親事也可以,準我娶她,我可以聽從你們的安排,按時成親!”
“小殿下,您快別開這樣的玩笑。”方姑姑一個哆嗦,就差衝上去捂他的嘴了。
姜皇后更是如遭雷擊,萬沒也想到自己會被他拿這話反將一軍,嘴唇嗡動半天,愣是被他堵到啞口無言,只是緊張不已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蕭昀直直的站在那裡,臉上表情帶了點玉石俱焚的慘烈,語氣冷硬的再次質問道:“母后答應嗎?或者——您想我親自去求父皇?”
說著,就作勢要轉身離開。
“站住!”姜皇后慌了,厲喝一聲,趕緊自桌後繞過來,追上去一把將他扯回來,抓著他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嚴厲的警告:“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這樣的話,你與本宮說說也就算了,可切莫要說到你父皇的跟前去。要是讓你父皇知道你耽於美色、玩物喪志——哪怕是假的,會是個怎樣的後果,即便我不說你自己也知道!”
這些年來,皇帝一心一意的培養蕭昀,一則因為他是嫡子,也是現存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