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咱們府裡的人都回去。”
昨夜雁塔頃刻倒塌,將小皇帝和武曇一併活埋了,不止是邢五慌了神,火速回宮調派了御林軍出來搜救,就是青瓷和藍釉也都方寸全亂,當即趕回晟王府,把府裡所有能用的人也都一併叫了出來,幫著挖掘搜救。
蕭樾是中途趕到的,原是緊趕慢趕的想要在年夜之前趕回來,好歹是在京城裡過個年,不想一回王府就聽說青瓷回來把人都帶走了去,跟著去挖武曇了。
他當即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回水邊。
好在是當時青瓷等人雖然都被擋在了雁塔外面,進不去幫忙,但混亂之中邢五看得真切,蕭昀和武曇都躲到那佛像後面去了。
一群人在那佛像後面挖。
蕭樾突然就想到那條密道的事——
想著蕭昀和武曇都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便就抱著最後一點僥倖的心理,先帶了幾個人過來了。
原來是想,武曇和蕭昀兩個可能是被堵在雁塔下面那間密室裡了,不曾想將這邊的密道挖開才更是後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現在他這邊把人都找到了,雁塔那邊還在大動干戈的掘地三尺呢。
今天已經是年三十了,即便御林軍不明說自己是在找什麼,這麼大動靜的折騰下去也很容易引起外人猜疑和百姓的恐慌的,必須馬上直至了。
“是!”雷鳴也知道這其中利害,當即領命,“屬下這就去!”
“叫個人去!”不想,蕭樾卻又把他叫了回來:“你馬上替本王進宮一趟,辦一件別的事。姜氏身邊的那個方錦不能再留了,趕在蕭昀羈押審訊她之前……”
他話沒明說,雷鳴也是心領神會的:“是!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蕭樾點點頭,這才又退回了車廂裡,隔著車門吩咐往外面等著趕車的侍衛:“走吧!”
“王爺,咱們是去侯府還是回王府?”那侍衛確認道。
“先回王府。”蕭樾道。
言罷,略一垂眸,就見本來倒在一邊哀嚎的武曇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抽搭,這會兒爬過來正趴在他膝頭豎著耳朵聽他說話。
她聽得入神,睫毛上還掛著一圈被淚水打溼的水霧,水洗過的眸子亮晶晶的,雖是配合上滿臉的汙垢實在是沒什麼美感——
卻像是一隻剛被撿回來的流浪狗一樣的乖巧模樣。
看見蕭樾垂眸看她,就眨巴著眼睛問:“雷鳴趕得及麼?蕭昀已經先回去了。”
蕭樾會急著叫人去滅口方錦,她自然明白是為什麼——
昨夜她一來心中惱火,二來也是因為覺得生機渺茫,未必就能從那密室裡出來了,所以才會一時衝動,在蕭昀面前告了方錦一狀。
本來麼,如果她當面去跟方錦對質,自然會拿捏分寸,不會真將方錦逼到狗急跳牆。
現在這情況,蕭昀可不是優柔寡斷,凡事必要雙方對質了才會下結論的人,他現在揣著滿肚子火氣回去,必然拿方錦來發洩,到時候方錦一個扛不住,就將她武家的秘密,武勖的秘密供出來——
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蕭樾拿大氅重新將她裹住了,一邊將她露在外面的那隻腳也攏進手心裡,一併往大氅底下塞,一邊順口回答:“宮中等著他主持祭天儀典,他就算反應再快,回去也只來得及先叫人將方錦羈押起來,沒事,趕得及。”
武曇聽了,這才放心。
蕭樾將她攏在了懷裡抱著,她蹭了蹭,原是伸手想去抱他的腰的,一個沒反應過來,就動了受傷的那隻手。
手腕在他身上蹭了一下,眼淚瞬間又漫上來,半點沒含糊的又再嚎啕大哭起來:“我的手……我的手要是好不了,你就娶個殘廢吧……”
蕭樾:“……”
雖然知道她是無理取鬧,可如今她傷成這樣,蕭樾也是揪心的很,也不忍心跟她鬥嘴湊熱鬧了。
只將她那隻手拉過來,自己用手掌給她好好的託著,一面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好……你是什麼樣的本王都娶……”
這麼一說,武曇反而更不依了,哭得就更是悲痛欲絕,肝腸寸斷:“我不……我的手要是好不了……嗚……那我就去死,你做鰥夫去吧……”
蕭樾就即便是此刻心情再沉重,也是被她折騰得應付不來了,哭笑不得道:“本王還沒娶你呢……做什麼鰥夫?你要真想不開了,那本王換個人娶就得了。”
武曇一聽,立時又怒了,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拉過他的手又在虎口上啃出一排牙印來,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