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有點懵:“是啊!”
“那不就得了。”臨安公主莞爾,“他既是已經同鄭家把婚事的說法都斷乾淨了,就算後面又跟別家的姑娘來往,哪怕是他初九就跟別家下聘成婚了,又怎麼了?本來鄭家的婚事,也不是武家自己提的。初八那天在宮裡,又是鄭家母女的行為略欠著妥當,雖說武家因為那件事拒婚是有些武斷了,可人家不幹了,便半點沒有拖泥帶水,立刻進宮來將事情說清楚了。斷得乾乾淨淨,便不會再損及鄭家小姐的名聲,這才是武世子這個人人品的最可貴之處。”
葉竹聽得愣住,想了半天,感覺自己已經被說服了,可嘴上還是不甘心的強辯:“可是……”
最後便是靈光一閃:“公主您是還念著那武世子嗎?”
臨安公主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再抬起頭,就又心平氣和的笑了:“當初也就是因為他拒絕我時拒絕得那般乾脆,反倒是讓我連放棄都捨不得。能坦蕩到他那個樣子的人,這輩子我可能遇不到第二個了。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當初,她不惜自損名聲,不惜讓蕭植厭棄了她,也算是拼盡了最後的勇氣,放手一搏了。
可那天在東宮的花園裡她堵住了武青林,詢問他的心意,武青林只是明白的告訴她,她不是他想要的那個妻子,雙方的身份,性情,統統的互相遷就不了。
沒有刻意婉轉的給她留下餘地與希望,說得清清楚楚,斷得乾乾脆脆。
也就是從那天起,她便徹底斷了念想,即便隨後又牽掛難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卻是打從心底裡知道——
那已經是一條不可能走通的路了。
因為知道絕無可能,才努力的試著拋開那段荒唐的單相思的過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來。
如今再回頭看,便有點大夢一場的感覺。
人都說因愛生恨,可是很神奇的,她如今面對武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心存怨懟。
畢竟是關乎女子名聲的事,臨安公主既然話已至此,葉竹就不好再多說了。
趙賢妃,哦,如今該叫趙太妃了,聽了訊息也裝聾作啞。
她也不是心裡全不介懷,而實在是前面被蕭樾嚇得大病一場之後,知道了厲害,如今只求母女倆能平平安安,安安穩穩的過個日子就行了。
霍芸嫿連著等了幾天,宮裡宮外除了議論的熱火朝天之外,卻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切都風平浪靜。
“臨安公主在做什麼?趙太妃也沒點動靜麼?”她急躁的在寢殿裡不住的踱步,如果說臨安是個軟柿子,沒什麼主見,好歹趙太妃是個厲害不吃虧的啊,這樣的奇恥大辱壓頭上了,居然半點脾氣也沒有,“還有那個鄭家,也沒給出點什麼反應來?”
秋凝一臉的苦色,都不敢去看她的臉色,支支吾吾道:“鄭家一直也沒說什麼,聽說今兒個一早鄭夫人還親親熱熱的親自往武家送年禮去了,拉了整一車的東西。”
“她還去定遠侯府送禮?”霍芸嫿簡直暴跳如雷,“堂堂一個將軍府,咱們大胤朝的武將幾時也變得這麼窩囊了?”
可她能做的,也僅限於散播謠言了,只等著曾經被武家拒婚嫌棄的人紛紛出頭,她好隔岸觀火。
現在現成的兩杆槍,一杆也沒支使動?
她難道是——
白忙活了?
霍芸嫿覺得氣悶得很,年關將近,她卻半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而武家這邊,這幾天年關近了,雖說國喪期間,過年也不好大肆鋪張,各家都準備的比較低調,可世家大族之間的人情往來也是少不了的,這幾天侯府就陸續有人登門送年禮,間或的就有人旁敲側擊的問了老夫人武青林和霍家的事。
老夫人當時就驚疑不定。
那個霍家,她是一百個看不上的,當家人持身不正,門風就壞了,不管霍芸好個人的人品樣貌如何,她也是打從心底裡就先膈應的。
可是傳話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老夫人反而投鼠忌器,直接就沒敢反駁——
自己那個長孫她是知道的,最是嚴謹,自律,這麼平白無故的去招惹了霍家的,她可不敢拍胸脯說就是沒這回事的。
也雖說孫子的婚事,只要她咬死了不同意,武青林也就娶不成霍家那個,可是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敗在親孫子的脾氣上了,武青林一向有主意,老夫人又怕自己這直接一棒子打下去,逼急了,他又跟自己抬槓……再拖個三五年的不娶媳婦,她更是鬧心。
老夫人心裡打了七彎八繞無數個疙瘩,含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