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那一番大動作下來,鬧了個全城皆知,現在滿京城都在揣測議論咱們家在鬧內訌呢,鄭家會對咱們敬而遠之,少不得也是受了這些流言的影響吧?”
武青林面上卻全無半點動容,重又拿起茶碗繼續喝茶,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所有的醜事,光靠著捂是捂不住的,而且……只維持一個光鮮的外表頂什麼用?那些就是給外人看的,人生在世幾十年,歸根結底,最後過日子,也只過一個心裡實在。於家族而言,也是同樣的道理,即使我把所有的負面訊息都捂在這個宅子裡,我們家裡也依舊是這個狀況,父子不合,兄弟鬩牆都是事實,這個裡子是空的,再怎麼掩飾,這個家族,也遲早難以為繼,早晚是要被人看了更大的笑話去。現在外人怎麼樣的議論看笑話都不打緊,只要我們自己清楚自家現在的現狀和斤兩就行了。只要家裡的人都踏實些,暫時丟掉那些虛名也沒什麼的,就像是你說的……再過個三兩年,不是等流言蜚語平復下去,而是我們侯府真的從眼下的陰霾裡走出來了,以前所有這些不好的傳聞,也就沒有人會再去計較和深究了。”
好在武家的蛀蟲就只有武勖那麼一個,現在是艱難些,等這個麻煩了結了,一切又會慢慢的回到正軌上去的。
武青林其實知道,單就議親這回事上而言,現在這些負面的訊息會很有些影響。
可從長遠考慮,就也無妨了。
外人覺得他們是家族內部出了問題,分崩離析,各種不和睦,實際上他們兄弟可以交心,可以攜手並進,外人的謠言和揣測,總有一天會被現實擊破的。
武曇這些年算是順風順水長大的,也就這半年裡經歷的風浪要多些,武青林講的這些大道理,她是懂也不懂——
試問京城裡這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是將名聲視為自己的羽毛,格外珍惜,容不得有半點損傷和瑕疵的?
她覺得她大哥豁達的有點過了頭,可再轉念一想——
要不是她大哥這麼想得開,就衝著她跟蕭樾來往的這幾個月給家族連忙抹的黑,怕是早被關起門來一條白綾勒死了。
何況——
武勖掌控武家這些年,確實給武家落下了許多的漏洞也隱患,他為了迷惑世人,把武家對外的心想經營得太好了,從長遠考慮,這可不是個好現象。這世上人無完人,妝點的太過完美的事物,反而更容易被人窺測揣摩……
與其等到被人從暗處揪出了這些汙糟和把柄來,還不如自己先亮出來。
人就是這樣,會容易因為嫉妒去瘋狂的攻擊過得比你好的人,可一旦有笑話看了,讓他找到了平衡點,反而就可以用平常心來對待了。
定遠侯和武青林,要的從來就是一個完美的可供世人朝拜的空殼子,不在乎身上多少帶點瑕疵,能踏踏實實一步步走下去的,自家人得了最實在的好處才是真的。
兄妹兩個又閒聊了會兒,武曇也就回了自己那邊。
武青林並沒有馬上就急著離開,而是在家歇了兩日,方才啟程南下。
武曇出門送他,正讓杏子往他那馬背的褡褳裡塞乾糧,門內武青鈺也牽了馬出來。
武曇有些意外,再一看,大門之內,林彥瑤也挺著個大肚子被丫鬟們扶著出來送行。
武青鈺的面容是少有的嚴肅,神色之間卻略帶了幾分糾結的z抿著唇走到武青林面前,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大哥……讓我與你同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那天在祠堂,兄弟兩個深談過一次,武青林已經跟他交了底。
武家現在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蕭樾願意幫忙袒護,這就是天賜良機,只要南梁太子不倒,武家這邊他們做什麼,都解決不到根本上去,現在蕭樾去對南梁內部下手了,他們這邊,只需要控制好武勖——
只要沒了南梁太子這個外援,武勖就算還想繼續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也走不下去了。
當時是考慮到武青鈺的身份和立場,武青林並沒有直說他對武勖的最後的打算,可武青鈺卻也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
那個人,已經偏執到走火入魔了……
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武青林此行有風險,於是思慮再三,便還是覺得應該一同前去。
武曇心裡不禁就有幾分疑慮,緊張的看向她大哥。
武青林與武青鈺對視片刻,卻顯然沒有過多的思量,直接就點了頭:“那便走吧。”
武青鈺卻略有幾分意外,額外的瞪大了眼睛。
武青林已經轉身上馬。
他不能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