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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一顆門牙

霍芸好突然亮出了利刃。

火光之下,不只是堵在院子裡的家丁護院,就是霍文山都嚇了一大跳,臉色瞬間就變了又變。

霍芸好冷眼看他,神情之間略透出幾分苦澀來:“父親您大晚上的帶人來這院子裡堵我,究竟意欲何為?”

在場家丁卻全都被自家二小姐的舉動給震懾住了,畏縮著不由的緩緩後退……

這是開玩笑呢?!

老爺和二小姐父女之間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如果老爺能壓得住二小姐,他們噹噹幫兇並無妨,可這二小姐的性子烈成這樣,顯然老爺是拿捏不住,一力逼迫下去——

這要是鬧出人命來?逼死官家小姐的罪名,殺他們幾條命也賠不起的。

一群人再不敢造次。

南梔趁機掙脫了鉗制,奔回霍芸好面前,也嚇得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當場就哭了出來:“小姐,您冷靜些,有什麼話您跟老爺好好說啊,您別嚇我啊!”

霍芸好卻是理都沒理她,只就望定了霍文山,字字清晰的質問:“昨日一早我已經懇切的與父親深談過一次了,所以父親您今日此舉,便是已經有了決斷了?”

她是料定了霍文山沒那個魄力敢拿性命出來與她賭一個魚死網破。

而霍文山又哪裡能想到自己這個一向知書達理又從不惹是生非的女兒,一旦發起狠來竟會是這麼個局面。

他咬著牙,腮邊鬆弛的肌肉隱隱抖動,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往外擠出來:“你這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你是在威脅我嗎?”

話到後面,情緒已然失控,最後幾個字,便就咆哮著嘶吼不出來。

不過他自己也身體不佳,加上急怒攻心,本就沒多少心力,這一吼之下,臉色就漲成了豬肝色。

“父親說我是威脅,那便算是吧。”霍芸好冷笑:“既然咱們父女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索性把話都說的更明白些……我沒貪圖霍家的一文錢,霍家所有的家產都交到了父親手裡,父親您是飽學之士,最是知道綱常禮法的,其實按理來說,就算是咱們這府裡公中的產業,最後也都應該是交予傑哥兒繼承的。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不好忤逆父親,到時候給與不給,全憑父親做主。至於我收起來的那些,白紙黑字,官府都有備案,全都是我母親帶進霍家的私產,父親若是覺得我不該拿,那便將我送去官府衙門,讓京兆府尹大人審一審,斷一斷好了。您現在要我吐出來?拿去填旁人的窟窿?這麼說吧,父親與我好好說話,咱們之間父慈子孝的,又不必分你我,我的,自然也就等同於是父親您的,可若您若就是要逼我……我今天就死在這兒,明天我若不能在母親的靈堂上露面了,馬上就會有人替我將此事捅出去,到時候父親您可就是那個為了謀奪亡妻嫁妝而逼死親生女兒的衣冠禽獸了,您便去朝堂上同御史分說吧。”

霍文山當然知道自己不佔理。

而且他一介飽學之士,居然貪圖亡妻的嫁妝,甚至還為奪產逼死親生女兒?

這樣的醜聞一旦鬧出來,別說飛黃騰達了,就是立足於天地之間他都沒臉了。

本來他對霍芸好是沒設防的,實在是因為霍芸好平日裡太寡言懂事了,他滿以為妻子亡故以後,這個女兒就會全憑他拿捏的,今天突然發現鋪子被關,他也只是想借題發揮的過來好直接將田氏的庫房接手過去,可是打死也想不到這個女兒會在不動聲色間就已經搬空了田氏的家底。

現如今,他惱羞成怒,想追究——

她還以死相逼了?

霍文山咬牙切齒,目光陰鷙的盯著霍芸好的臉:“我就問,這庫房裡的東西都被您弄哪兒去了?東西是你母親留下的,也是留給你和傑哥兒兩個人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還健在,你便想獨吞了這些?虧得你還有臉在這裡質問為父?”

霍芸好如今已經無需同他再做表面功夫,面不改色的涼涼道:“父親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對,也可以把我提到公堂或者御前去,我任憑處置。反正您現在要是想一力的逼我,或是想要對我身邊的人動私刑,那便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父親也不用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和口舌了,昨天我就把話都同您講得很明白了,您要一心指望您那長女,那便儘管去親近指望好了,卻休想拿我母親的嫁妝去替她鋪路填窟窿。”

田氏就是因為被霍芸嫿刺激的吐了血,才會病情急劇惡化,這麼快撒手人寰的。

霍文山心裡十分清楚這一點,又素來知道田氏和霍芸好母女情深,所以即便昨日霍芸好給了他兩條路去做選擇,也即便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