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確的表態,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心裡就一直憋著一口氣,暗搓搓的等著北邊那位洪大人的訊息。
本來一月底他是收到了洪大人的密信,時候已經順利進了大胤境內。
然後再後面就石沉大海,一直也沒得到那件事進一步的進展。
梁帝心神不寧,這天剛下朝回了御書房,卻發現他派去護送洪大人的朱校尉竟然無聲無息的回來了,正跪在了御書房裡等著他來好請罪。
梁帝一看他孤身一人回來,心裡就先涼了半截,立刻意識到事情可能不順利,待到仔細詢問過之後,登時就暴跳如雷,將御案上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兒砸在了地上,並且在御書房裡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樣轉著圈的大罵:“簡直狂妄!豎子小兒,口出狂言!”
他這半截入土的人了,一生風光,高高在上,權威不容侵犯,可這一次——
算是被蕭樾這麼個毛頭小子把臉面給踩到腳底下損了。
丟失了大批價值不菲的金銀財物還是其次,那小子——
居然敢威脅他?
明明是他大胤朝中出了叛臣和天大的醜事,那小子居然沒事人一樣,還反過來威脅他?
簡直豈有此理!
老皇帝將御書房裡的東西砸得噼裡啪啦,剛好過來的梁元旭聽見裡面的動靜也是直皺眉。
“王爺!”門口的內官連忙快走兩步迎上來,陪著笑臉提醒,“陛下心情這會兒不大好,您的事若是不太要緊,要麼……下午再過來?”
梁元軒如今病歪歪的,只剩下半條命,宮裡這些人自然看著風向倒,加上樑元旭趁機打點,如今這御書房內外都有他的一兩個心腹了。
梁元旭使了個眼色:“出什麼事了?”
那內侍有意了一下,梁元旭解了腰間荷包塞給他,他就忙是神情惶恐起來,一邊尷尬的將東西收了,一邊低聲道:“前陣子陛下派了詹士府的洪連洪大人往北邊去了一趟,今兒個同去的朱校尉回來了,似是……事情沒辦妥。”
這件事,梁元旭並不知情。
但現在他既然想趁虛而入,取代梁元軒在老皇帝面前的地位,這就是機會,不容迴避的,於是就只對那內官道:“進去替本王通傳一聲。”
若在以往,老皇帝必然不會在這樣的時機傳召他進去說話。
可現在梁元軒已經得用了,老皇帝身邊沒有個得力的心腹之人商量大事,他這個做兒子的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果然——
那內官進去稟報了不一會兒就又出來請了他進去。
“兒臣見過父皇!”梁元旭進去給老皇帝行禮,卻發現裡面砸了一地的東西,尤其的內殿,幾乎就沒地方落腳。
這老皇帝一向都是個城府深的,今天會這樣暴跳如雷,必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梁元旭心中不由的警惕。
老皇帝這會兒已經又坐回了案後,冷聲道:“你來求見,是有何事?”
梁元旭連忙收攝心神,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奏摺和一份圖紙雙手奉上:“是兒臣與兵部諸位大人以及在京的幾位將軍商定之後先擬好的北境邊防駐防方案,邊境有失,兒臣知道父皇痛心,可既然事已至此,就還是隻能向前看的,大胤人如今正在得意之時,咱們還是應該重新在邊境布軍防守,穩定了局面才好圖謀後效。”
老皇帝接了兩樣東西過去翻看,看過之後又看了梁元旭一眼,倒是頗有幾分讚許之色:“你能想到這些,朕心甚慰。”
然後,就也沒了後話了。
“兒臣資質平庸,若在以往,這樣的事也沒有兒臣插嘴的份兒,而實在是如今內憂外患,想替父皇出一份心力。”梁元旭謙卑說道,頓了一下,又補充,“兒臣昨日曾經過府去探望兄長,兄長的病情如今也差不多穩住了,還請父皇放寬心些。”
提起這件事,老皇帝就一肚子火。
給梁元軒下毒的真兇至今也沒查出來,只有他府上一個侍奉茶水的婢女在事發當天就畏罪自裁了。
一開始他也因為可能是梁元軒的苦肉計,可一出苦肉計能這點分寸都沒有,差點把自己毒死麼?
老皇帝臉色又再陰沉下來,挑眉問他:“刑部和大理寺呢,最近還有新的進展麼?”
梁元旭也是一籌莫展:“線索斷了……”
說起這件事,他可是比老皇帝更鬱悶的——
老皇帝這會兒心裡八成還懷疑他,他才是真的啞巴吃黃連,也是納悶的很這事情到底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