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大,白事不容打擾,大家於是只能摩拳擦掌,一邊囑咐自家女眷多想辦法去侯府拜訪武老夫人,一邊等著新晉的侯爺回京。
武家一門上下一起在大門口接的聖旨,武曇這才知道了她大哥幾次請命要留京服喪的事,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等送走了宮中來使。
武青林正要往靈堂上去,她就小跑著追上去,從後面拽住了兄長的袖子:“大哥……”
武青林止步回頭,見她耷拉著腦袋的模樣就輕笑了一聲,調侃道:“扭扭捏捏的做什麼?有話就說!”
武曇這才抬起眼睛看向她。
她扁扁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晃了武青林的衣袖片刻才悶聲道:“又是我連累了大哥……”
蕭昀本來就對他們家極度不喜,一個武將世家在同一支隊伍裡領兵的年月太久了,這對上位者而言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會被忌憚是一定的,現在武青林若是不趁這個機會回到南境軍中坐穩了位置,一旦這個時機冷下來——
後面八成蕭昀便不會再啟用他了。
而武青林之所以會執意留在京城服喪,順蕭昀的心意只是其一,別人不知道,武曇卻十分清楚,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其中最大的目的——
還是為了成全她和蕭樾的婚事的。
以前蕭植父子一直含糊其辭的不明著點頭答應讓蕭樾娶她,眾所周知就是因為武家是掌握南境兵權的武門世家。
若是武青林接棒了南境主帥之職,那麼這就會一直是蕭昀阻撓蕭樾和武曇婚事的最好的藉口。
雖然蕭樾不在乎小皇帝點不點頭,武曇也不在乎,可是因為這樁婚事而授人以柄,卻一定會留下隱患的。
所以——
既然能從面子上圓了這個局面,武青林索性就遂了蕭昀要收武家兵權的心願了。
這樣一來,就再沒有人能拿這門婚事來攻擊蕭樾和他們武家了。
如今南境的局面已經平復了下來,武勖當年做的孽,他們兄弟也利用這次的戰事做了適當的彌補,於武青林而言,現在已經沒什麼比他寶貝妹妹的終身大事更重要的了。
何況——
這一次他們武家還欠了蕭樾天大一個人情,也總要適當的做點事情來補償的。
武青林伸手摸摸妹妹的頭髮;“你我是親兄妹,是這世上血脈最親近的人,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武曇其實跟他大哥也客氣不來,雖然心裡過意不去,臉上立刻就跟著咧嘴一笑:“那大哥現在是確定點頭應允我的婚事了?”
武青林於是臉一沉,手上稍稍發力拍了她後腦勺一下,教訓道:“跟你說過幾次了,女孩兒家,不要口無遮攔的。”
武曇痛呼一聲,縮了縮腦袋。
武青林看她那窩囊樣,就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兩個月我不在家,別到處出去瘋,收斂點兒,在家照顧好祖母。”
武曇不敢跟他頂嘴,只能乖巧的應了:“嗷……”
次日一早,天沒亮,武家兩兄弟就分頭行動了,武青林在家打點行裝和武勖的棺木,武青鈺則是帶了人手去武氏在京郊的墳地替孟氏起棺遷墳,等天大亮了,兩隊人馬就在城外會和,一路北上了。
武曇出城相送,一直目送他們上了官道走遠了。
她回府的路上繞路去找蕭樾,雷鳴卻支支吾吾的說王爺天沒亮就帶著燕北出門了,可能得天黑才能回來。
武曇覺得奇怪:“他能有什麼事?”
說著話,上下打量雷鳴的眼神就像在盯賊。
雷鳴扛不住她這般直接的打量,只能招了:“大概……是去劫道了吧……”
武曇:……
此時,胤京以南,離京二十里外官道上,一隊商賈人家押解著六車貨物,帶著二十餘個穿著短褐,行色匆匆的趕路,忽見一行十幾人騎著快馬迎面而來。
他們領頭的體型微胖,一身嬌肉,一看就不是個習過武的,只是大約為著趕路,故而也是騎馬帶隊,瞧見迎面領隊的器宇軒昂、穿著貴氣考究,就連忙揮揮手:“都靠邊,不要和路人衝撞了。”
那些人騎著馬,很快就到了眼前,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錯身而過就好——
不想,這一行人卻相繼收住韁繩,將他們的去路給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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