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友好的笑臉來。
何氏寵溺的摸摸女兒頭頂柔軟又稀疏的,微笑道:“這孩子還小,沒出過幾趟門,扭捏的很,惹老夫人見笑了。”
正在旁邊和皇甫老夫人低聲交談的武曇聽見了,立刻插了一嘴進來:“沒關係,霍家嫂嫂你常常帶明姐兒過來才好,我祖母最樂意看見這麼乖巧安靜的女孩兒了,別提有多嫌棄我了。”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老太太們就全都忍俊不禁。
皇甫老夫人抬手點了下她的額頭:“就你這樣的,你祖母能養你這麼大沒轟出去就該知足了。”
周老夫人意有所指的也跟著湊:“女大不中留,再嫌棄也嫌棄不了兩年咯……”
話沒明說,她是蕭樾的親外祖母,大家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屋子裡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出去沏茶的6菱也回來了。
進得門來,聽見屋子裡鬨堂的笑聲,微微有些詫異,一邊悄悄地打量在場的眾人一邊端著熱茶過去。
老夫人看見她就很是反感——
今天明明是她武家宴客,這姑娘雖只是一個五品官家的庶女,但既是跟著周老夫人來的,也登門是客。他們定遠侯府一個勳貴之家,難道還沒個使喚丫頭麼?讓她在這裡忙前忙後的服侍,像什麼樣子?
可是礙著周老夫人的面子,難聽的話她也不好說。
在場的幾位老夫人,都是和武家交好的,他們家裡的女兒孫女兒武曇就算不熟也認識,左右一看就看見那位眼生的安氏,再看這6菱——
便也大致心裡有數了。
“武老夫人,茶沏好了,我已經提前晾過了,現在用剛剛好。”6菱十分的殷勤,明明老夫人神色冷淡,她還端著茶盞直接送到老夫人手邊去了。
老夫人這般身份地位的人,原也不想跟個小姑娘為難,可心裡是真被這祖孫倆弄得極不痛快了。
武曇看在眼裡,眸子微微一轉,就衝侍立在側的婢女嚷嚷開了:“你是怎麼服侍的?”
這一聲喝斥突然。
婢女嚇了一跳,白著臉連忙跪下了,驚恐又惶惑的道:“二小姐……”
武曇瞪著她:“你一個侍奉茶水的,不知道幾時該給祖母換茶麼?偷懶耍滑也不是這麼個做法的!”
那婢女惶恐不已,怨念的看向6菱,急急地解釋:“二小姐,不是奴婢有意懈怠,是……”
那6菱是有意來討好的,可不想頭次登門就得罪人,趕忙露出一個笑容來,打圓場道:“二小姐怪錯她了,不是府上的婢女懈怠,這活兒是我主動要替她做的,孝敬一下武老夫人而已。”
武曇這才斜睨了她一眼,不過卻不同她說話,隨後又仍是訓斥那婢女:“別人家的規矩怎樣我不管,但是在咱們侯府就沒有這樣的規矩。我們武家是沒下人可用了麼?居然讓登門的客人做這樣的雜活兒?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你自己偷懶也就算了,存心懈怠詆譭侯府的名聲就罪該萬死了,今日宴後自己去找劉管事領十個手板。”
那婢女委屈的幾乎就要當場哭出來了。
6菱也有些手足無措,見那婢女怨恨的盯著自己,也不由的慌了神,趕忙就要求情:“武二小姐……”
武曇本來就是殺雞儆猴,針對她的,她是客人,做了不體面的事不能直接教訓,那就只好指桑罵槐了。
她壓根就不理這6菱,轉而又嚴厲的訓斥周媽媽:“周媽媽,你也是,別人家的規矩咱們不好置喙,自家的下人也不能約束好了麼?這就傳我的話下去,讓他們做事都給我規矩些。今日府上宴客,誰再不知進退壞我侯府的規矩和名聲,絕不輕饒。”
“是!”周媽媽無二話,恭恭敬敬的應了,就先出去了。
安氏本來就是混進侯府來撒網撈魚的,沒安什麼好心。
她就是算準了這些有誥命在身的老太太們個個都願意拿喬端著,即使有什麼不合她們意的,也都能容忍,所以才指使自己的孫女兒來露臉的。
誠如武曇所言,武家又不是沒下人可用,今日在這暖閣裡她家孫女兒卻貼身服侍了武老夫人個把時辰,只要放了風聲出去,就總會叫人有所聯想的。
她知道自己孫女兒的身份,夠不上侯府的正妻,但是做個良妾總沒問題的。
她兒子辛辛苦苦二十年才熬了個五品官,本來想靠著寧國公府,可週家自己也是靠著周太后的庇廕才能保得如今的地位,並且周老夫人嚴苛,也不肯破格幫著提拔親戚們,作用甚微。然後他回京這段時間,聽了一連串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