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京。
因為林彥瑤剛剛產子武青鈺的兩個月假期就剛好要到了,他就又上了摺子,跟朝廷額外又再告假一月,想等給兒子擺完滿月酒再走。
一個月的時間一縱即逝,一轉眼就到了四月下旬。
定遠侯前面大半年裡一直風波不斷,已經很久沒有正經設宴了,雖然眼下國喪還沒過,即使有喜事也不好大肆招搖,所以即便開宴也儘量的保持低調,帖子只送了自家親朋。
但是武青林一戰成名,如今定遠侯府是胤京還之內炙手可熱的門戶,想也知道當天會不請自來攀交情的也會有不少,提前還要多預備酒席。
林彥瑤還在月子中,不能主事,錢管家回老家去安置陸媛,還沒有趕回來,這十多天就是武曇帶著大小一堆管事在張羅,忙的腳不沾地。
她寫了信去給蕭樾,不過一時興起,轉頭忙起來,並沒有收到對方的信也沒當回事。
武家這一輩的子弟取名從“元”,武青鈺給兒子取名武元琪。
武曇很忙,霍芸好也很忙,不過因為她捐銀是以充南境軍餉的名義,再加上有些財物存放在侯府需要清點歸置,這一月之內和武青林之間就免不了來往了幾次。
不過都是因為公事,也還是儘量注意避嫌,叫下人的傳信的時候多,一直到琪哥兒滿月酒的前幾日,她終於核對好銀兩和銀票,一大早帶著準備的幾份禮物來了武家。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身體緊繃,一直將腰桿兒挺得筆直。
一開始南梔並沒有在意,可是走了半路也不見她說一句話,這才發覺不對勁,盯著她狐疑道:“小姐,您……怎麼了?昨天不是已經提前送信給侯爺說好了今天過去麼?”
“我知道……”霍芸好敷衍著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太過緊張了,以至於面部表情都調動不起來。
她和武曇還有武青林之間都有來往,可這卻是第一次進武家的門。
本來也有想過,要麼就再拖一拖好了,可她今天要將湊好的銀子和銀票正式送去戶部入賬,本來昨天叫人來給武青林送信是讓他幫忙把存放在武家的那部分現銀準備好,她一早叫人來取,可武青林卻說他今天陪她一起去戶部做交接,讓她一早直接過來,兩人從侯府一起走。
和戶部交涉這麼一大筆銀子,不是尋常小事,霍芸好一個姑娘家,她雖然不怕事兒,但心裡也是相當有壓力的,武青林說陪她過去……
她實在不想拒絕。
可是既然要來侯府了,她一個做晚輩的,就總不能過門而不入吧?必然要正式的去拜見,給武老夫人請安了。
雖然武青林一早就跟她保證過,說老夫人已經接納她了,可畢竟他們兩個人這樣,其實說得嚴重了已經等於是私定終身了,就算彼此之間認為是坦蕩問心無愧的,並且也始終以禮相待不曾逾矩——
在長輩們看來,這怎麼都是不規矩的。
霍芸好這輩子還從沒有覺得這樣的緊張又煎熬。
“小姐喝點水吧。”南梔倒了杯水給她。
她伸手去接杯子的時候才發現掌心裡全是汗。
“怎麼了這是?”南梔抽出帕子給她,“小姐你是不舒服麼?要不要找個醫館先讓大夫看看?”
“我沒事!”霍芸好有些煩躁的擋開她的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將一杯水全部灌下去,這才覺得腦袋清醒了許多,不由的長長吐出一口氣。
“噗……”南梔看在眼裡,終於恍然大悟,調侃道:“醜媳婦終要見公婆的,何況您還沒有公婆需要見,武老夫人那……侯爺不是都替您打好前陣了麼?您這是怕什麼呢?以前跟老爺當面吵架的時候都沒見您怯場的。”
霍芸好臉一沉,嚴厲的告誡她:“不許胡說,一會兒到了侯府叫人聽見你這麼沒規矩那怎麼好?”
她私底下待南梔很好,南梔說話有時候就沒大沒小,這會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故而裂開就收斂了,吐吐舌頭道:“奴婢知道分寸的,會謹言慎行,不會給你闖禍的。”
霍芸好看她一眼,無奈的微微嘆了口氣,又伸手去拿茶壺倒水。
“小姐!”南梔趕緊搶過去,“您就算緊張也別總灌自己水啊,這眼見著就要到侯府了,萬一到時候您一緊張就想去更衣……那怎麼好?”
南梔說話雖然不中聽,但道理還是在的。
她這頭次登門,本來就擔心自己在武老夫人心目中的印象不好,萬一再要臨時出了什麼狀況,就更不好了。
這麼一想,又把杯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