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靠在軟枕上養精神。
梁元旭等得片刻,只能起身,剛要往外退,不想,卻突然聽老皇帝開口問道:“朕現在要著急立儲君,你覺得立誰合適?”
梁元旭雖然在等這個機會,可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準備,老皇帝會當面就這樣直白的問自己。
他為什麼要這麼問?而且好像還是尋常的徵詢意見一樣,這種對話方式甚至讓梁元旭立刻就有了危機感——
怎麼都覺得老皇帝這是將他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了。
可是,就目前朝中和宗室當中的情況,他明明已經是眾望所歸,唯一最何氏的人選了。
梁元旭緊張的手心裡瞬間就捏滿了冷汗。
他強迫自己做出冷靜的模樣,卻明顯吐字有些僵硬的艱難說道:“立儲……本就是父皇聖心獨裁的事,兒臣不敢僭越妄議。”
老皇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中神色看不出喜惡。
梁元旭緊張不已,只能硬著頭皮再開口試探:“不知……父皇為何突然要詢問兒臣此事?二哥才剛去……”
話音未落,老皇帝就打斷了他的話:“沒什麼,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梁元旭用力的抿抿唇,勉強壓下所有的疑慮和衝動,恭恭敬敬的拱手退出了殿外。
老皇帝盯著外殿的方向,一直看著他落在屏風上的影子慢慢消失不見,眼神越收越冷——
蕭樾想控制他南梁的儲君,藉以拿捏整個南梁國中的動向?簡直做夢!
他不就是要儲君麼?他便送他一個就是。
梁元旭從宮裡出來,身上裡衣已經被冷汗溼透,人也有些虛脫。
老皇帝的態度不明,讓他很是提現吊膽,本想馬上回府去找幕僚商量的,但上馬時卻是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大早送蕭樾出宮時蕭樾說過的話。
他說——
催促老皇帝早點立自己為儲君?難道是因為蕭樾在老皇帝面前提了這件事,所以讓老皇帝懷疑上他和蕭樾有勾結,這才……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的儲君之位可真就懸了。
這麼一想,梁元旭就更加慌亂起來,什麼也顧不得的連忙又趕著去了驛館。
彼時驛館之內,蕭樾小憩了兩個時辰剛醒,而尉遲遠回來卻已經有一會兒了。
蕭樾洗了把臉,就叫了他進來回話。
尉遲遠道:“梁元軒手下確實有莫、阮兩位幕僚,可屬下潛入東宮抓了下人詢問才知道,早在半個月前這兩個人有天夜裡乘畫舫去遊湖時出了意外,好像說是船上別的客人鬥毆,兩人被波及,姓莫的當場被人戳了三刀斃命,姓阮的則是在混亂中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被狀入了湖中。當時失蹤了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個世家子弟,當時官府派去打撈的衙役推測要麼是沉了底,要麼就是被水流沖走了,又過了七八天兩人的屍體才被打撈上來。”
“七八天?”蕭樾沉吟,“那就是不能確定身份了?”
“是的。”尉遲遠道,“屍體在水裡泡上七八天,腫脹加上腐爛,已經不可能分辨容貌了,衙門只是根據兩具屍體的衣著和提醒做判斷結的案。屬下查問到此,也覺得此事蹊蹺,王爺您說……會不會是這個姓阮的看到梁太子大勢已去,所以設局死遁了?”
雖然不排除巧合的可能,但是發生這樣巧合的機率卻很小。
發生意外不奇怪,奇怪的那麼巧,偏就是他要找的人最後屍體的樣貌無從分辨了?
“半月之前我們正在來這裡的路上,到了現在,已經不會留下線索給我們繼續追查了……”蕭樾的神色隱隱透出幾分凝重,正在斟酌間,外面雷鳴就進來稟報,“王爺,景王來了。”
蕭樾立刻收攝心神,嘲諷的露出一個笑容來:“他還真是沉不住氣。”
然後抖了抖袍子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尉遲遠:“這裡沒你的事了,休息去吧。”
他出了院子,往招待客人的那個小院去。
彼時梁元旭正在那花廳裡不住的來回轉圈,坐都坐不住,一直到蕭樾一腳跨進門去他才有所察覺,猛地迴轉身來,急躁道:“昨夜你在宮裡究竟都對父皇說了什麼?他是不是知道你我之間暗中有來往的事了?為什麼他今天會突然當面詢問本王何人是合適的儲君人選?”
蕭樾微微抬眸看他,忽的就笑了:“哦,那就要恭喜景王了,梁皇陛下很是信任你,你很快就可以大權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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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驕傲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