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把玉石抬進了後面,一邊道:“你要雕什麼,改天讓師傅去你府上細說好了,那麼大塊原玉,也不是說雕就能雕的,事先得根據你的要求和玉石本身的形狀畫好詳細的圖紙出來才好動工,急不來的。”
武曇在這裡遇到她,心思早不在雕玉上了,拉著她的手,笑得賊兮兮的,拼命的擠眉弄眼:“那就回頭再說唄。這麼巧啊……嘿嘿,我本來還打算這兩天讓我大哥帶我去霍府找你玩呢。”
刻意咬重“大哥”兩個字的讀音。
霍芸好哪裡看不出她是在消遣自己的?臉上不自在的微微一紅,嗔道:“你又不是沒去過我家,要找我隨時刻意去。”
一邊說,一邊趕緊拉著她上樓。
武曇撇撇嘴:“我大哥說你最近忙,我怕他罵我。”
樓下的大堂裡還有正在看首飾的客人,霍芸好趕緊把她塞進了二樓的雅間裡,隔絕了外面打量的視線,她心裡才算完全鬆了口氣,一邊拉著武曇在桌旁坐下,一邊介紹了陳伯:“你來的正好,這是鋪子裡的掌櫃,從我外公在世時就管著這家鋪子了,懂行又盡心,這裡的師傅和夥計他也都用的住,以後每個月叫他去府裡給你交賬就行,平時店裡一般的小事陳伯都能處理好,也不用你費心。”
陳伯恭恭敬敬的連忙起身拜見新東家。
霍芸好指了指旁邊放著的幾疊賬本:“店的賬過完年我剛對過一遍,本來是想把另外幾家鋪子的賬本也都一起收齊了再拿給你,既然遇上了,直接都交給你吧。”
“我不要了。”武曇抱著茶碗連連搖頭:“鋪子你要過給我,盛情難卻,我就不推辭了,不過能者多勞,賬本你被送給我,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鋪子還是你管吧,最近我二嫂快生了,不能操勞,我們家裡的賬本已經看的我頭暈眼花了。”
霍芸好皺眉:“歷來買賣都最忌拖泥帶水,賬目不清不楚的……”
武曇衝她眨眨眼:“所以我不要吧,不用轉來轉去,還少很多麻煩呢。咱們遲早都是一家人,等你嫁過來的時候再一起帶過來給我也不遲啊。”
這裡雖然就一個陳伯在,可是這話也太直接了,霍芸好臉上忽的一下就整個燒著了。
前兩天京兆府衙門公堂上發生的事,早就傳開了,再加上次日霍常宇就被處死了,霍芸好就忙著奔波於各店鋪和錢莊之間籌銀子,有關定遠侯口中所謂婚約一事自然也有流傳。
不過因為兩家目前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所以暫時就還只是街頭巷尾的閒話而已。
陳伯是有所耳聞的,不過他一個做掌櫃的,不好隨便打聽東家的私事,現在看見兩家交接鋪面,定遠侯府的二小姐還當面提起了婚事,也忍不住的面露喜色:“原來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小小姐您喜事將近了,恭喜恭喜。老爺和小姐在天有靈,不知道得有多高興。”
他是跟著霍芸好外公的老夥計了,所以稱呼上一直延續以前,就是到霍夫人過世時也都一直稱呼小姐的。
“陳伯,我母親才剛過世,不要亂說話。”霍芸好臉上掛不住了,趕緊拉著他往門口走,“你先下去忙吧,還有就是照我剛才說的,約束好夥計們,有人問的話,對外就只說我急著用銀子週轉,暫時將鋪子兌了一半給別人,旁的就什麼也不要多說了。”
“好好好!”陳伯滿臉喜色,滿口應承著先出了房間。
霍芸好坐回桌旁,連喝了兩口茶水順氣,這才有點不自在的嗔了武曇一眼道:“八字還沒……在外面先不要亂說話!”
本來想說八字還沒一撇,可話還沒說完自己都覺得心虛,就趕緊改了口。
武曇就笑得沒心沒肺,聳聳肩道:“遲早的事嘛,不過就是因為你跟我大哥現在都在孝期,才不能這就走三媒六聘的章程,不過你放心,等再過個把月,有了陛下賜婚的聖旨,咱們兩家就能正式定了名分,公開來往了。”
霍芸好聽的一愣,擰眉朝她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武曇就又笑了:“花錢買官買冊封呢,是不正之風,朝廷不能開這個先例,可是你那麼大把銀子砸出去之後,總得聽個大動靜才划算。我大哥沒跟你說過麼?不過我猜……回頭等你把銀子湊齊上交了戶部以後,我大哥一定會趁機請旨要求陛下賜婚的。”
當初皇甫七那個探花郎,就是有水分的,不過知道有水分的,也就只幾個人而已,而且蕭植會給了他功名,也是因為他確實參加了那屆科考,並且文章寫的也能入目。
科舉和殿試這回事,說白了,是摻雜了主考官和皇帝很大的主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