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兒子,罵孫子都是面對面的罵,沒有背地裡使陰招的事兒。
她若就是反對武青林挑的這門親,也只會直接拒接見霍芸好的面。
現在她既然主動叫人去傳信說想見見人了,那便就是接受了的。
霍芸好終究是不太瞭解老夫人的脾性的,只知道他的脾氣硬,很多的時候都是叫人望而生畏的。
武青林這麼說,她就覺得對方是不是在寬她的心,於是就只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忐忑的道:“真的?”
“嗯!”武青林點頭,緊跟著又是話鋒一轉,“不過我跟她打過招呼了,說這一兩個月你要忙著核對賬目,未必得空。”
霍芸好:“……”
她如果真的說要去武家拜見,她確實膽怯,可老夫人既然點名讓她去了——
這難道不是給臉不要,在長輩面前故意託大?
再轉念一想——
武青林這不會是故意的吧?知道她會怯場,所以故意駁了老夫人的話,給她時間做心理準備的?
霍芸好心裡一慌,又一窘,剛要說話,武青林已經意有所指的抖了抖拿在手裡的一個賬本問道:“六十萬兩不是小數目,你具體是怎麼打算的?”
“哦!”霍芸好連忙收攝心神,露出一個笑容道:“我母親留下的東西價值多少我心裡大概有數的,除了一些舊物不想變賣典當的,剩下的要湊出這個數目不成問題。我回京的這段時間本來就已經在清算那些鋪子的盈利了……”
她將剛剛收到旁邊的紙張又拿了出來,上面已經列好了大部分鋪子的情況:“捐銀一說雖是臨時起意,不過我本來也不想留這麼多鋪子在手上,會虧損和盈利不大的這七家,這陣子已經在尋買主脫手了。昨晚回來我又大致的估算了下,這樣我就直接將大部分的鋪子都趁機脫手出去,只留下六間進項最可觀的即可。然後再加上一些宅子和田產田莊之類……六十萬兩是可以順利湊出來的,就是……鋪子和田產脫手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週轉……”
說著,就抿抿唇,看向了對面的武青林。
“沒事,你這邊儘管去週轉,昨天胡大人已經幫忙呈了摺子給陛下,陛下不會為了這種事催促,至於胡大人和戶部兩邊回頭我去打招呼,他們也不會催的。”武青林會意點點頭,又取過那手中那疊單子看了看。
她確實是已經有條不紊的都計算好了,店鋪留了六間地段生意都最好,進銀子最快的,城外的莊子只留了一處,然後最好的田產五百畝是留下來了,再其餘的就準備都拿出來變賣換銀子了。
因為時間倉促,渝州老家還有一些產業自然是不予考慮的,只從京城裡的著手。
一共有二十幾家鋪子,五個農莊,田地算下來有近千畝了,另外再加上京城裡另外接辦的三處房產……
這些東西拿出來變賣兌換現銀,加上霍芸好現在手上所有的現銀和銀票,要湊六十萬兩綽綽有餘,她會適當的多拿了一些出來,是為了保險起見——
有的鋪子和田地確實不太好,萬一無人問津,或是有人知道她急著變賣就趁火打劫的話,她也有餘地,不至於誤事。
武青林看過之後,就將那一疊清單遞還給她。
霍芸好重新放回身後的小几上,暫且收好,重新迴轉身來的時候就見武青林將放在桌角的那個紫檀木的盒子拿過來推到了她面前。
霍芸好一時沒有伸手去動,只不解的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這是……”
“你的那些鋪子和田產不用都拿出來,幾十年的經營,積累至今都不容易,有還想留的鋪子和比較喜歡的宅子和田莊,就都留下來。”武青林伸手將那盒子開啟,裡面碼放整齊的是滿滿一盒子銀票。
霍芸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不過他們倆這才哪兒跟哪兒——
這盒子裡的銀票加起來起碼也有一二十萬兩了。
雖說定遠侯府四代人的積累下來,有這樣的家底不奇怪,可別說她現在還只是個外人,就算真是明媒正娶進了武家門的,也沒哪個婆家會掏光了家底給媳婦兒填窟窿的。
霍芸好震撼之餘,眉頭就緊緊的擰成了疙瘩,倉促的又朝武青林看過去:“你這是做什麼?”
“我們侯府這一兩年也是多事之秋,賬上的現銀清點了一下,能挪出來的是十一萬兩,另外曇兒那裡我母親早年的嫁妝裡還有四萬多兩的銀票,加上她私藏的……這裡一共十七萬兩,你先拿去應急。”武青林道。
說著,就從袖子裡又摸出一個十分小巧的錦盒,將原來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