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叫錢媽媽一聲,讓她早些回來,好陪我去找一趟二哥哥。”
聽她提起武青鈺,書容的眸光就下意識的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抿抿唇,屈膝退了出去。
林彥瑤大著肚子,不能過分勞累,天黑就回了落雲軒。
武青鈺則是在前面忙著待客到了二更上才回——
有些朝臣白日要去衙門當值,不得空,是要晚上才登門的。
忙完了,把靈堂暫時交給了下人照看,他便匆忙的回了落雲軒一趟,原是想看看林彥瑤好不好的,結果一回院子,就讓趕過來的武青雪給堵住了。
“二哥哥!”武青雪就只帶了錢媽媽一個人,還是十分低調謹慎的。
彼時武青鈺還在熱孝期間,再加上他這幾日心情不好,已經連著兩日沒正經吃點東西了,林彥瑤讓人燉了湯水在小爐子上溫著,才剛盛了一盅拿給他。
“大妹妹來了。”看見武青雪來,便將湯盅擱在了桌上,轉頭打招呼。
武青雪被錢媽媽扶著進了屋子,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就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有話要單獨同我二哥哥說。”
武青鈺皺眉。
這個武青雪,這趟回來是真的叫人生厭!
她這在家裡也住了個把月了,雖說平時幾乎不碰面的,可是據他所知,武青雪到如今還沒當面喊林彥瑤一聲“嫂子”的。
也就是林彥瑤本身也不在乎,所以大家就假裝相安無事,誰都沒提過這茬兒。
如今她找上門來還是這麼一副頤指氣使的語氣,武青鈺本是要當場發作的,可轉念想想家裡現在這個局面,也不宜再鬧了,便就忍了忍。
只是——
並沒有叫林彥瑤迴避,而是自己起身帶了武青雪往外走:“你嫂嫂如今身子重,你隨我去書房說。”
武青雪當即就不悅的皺了下眉頭,又看了眼林彥瑤,這才不太甘心的也轉身跟著出去了。
“哎……”藍玉不是個受氣的脾氣,見狀就上了火,想要說什麼,卻被林彥瑤攔住了,輕聲的道:“把門關了吧。”
常思快走過去關了房門。
藍玉扶著她慢慢地坐下,不滿道:“說出去也是侯府的大小姐,也是嫁了人有孩子,獨當一面的一家主母了,回回看見少夫人您都這樣,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林彥瑤心平氣和的笑笑:“你跟她置什麼氣?她不把我當嫂嫂,我也同樣不將她做小姑子看便是了,跟個外人……還值當你置氣的?”
藍玉還是氣不過,可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張了張嘴,最後便沒說什麼。
常思從門邊慢慢的挪回來,她平時倒不是個要強的,這時候也吞吞吐吐的抱怨:“姑爺也是,平時他凡事都不避諱您的,今兒個怎麼被那那大小姐攛掇的躲著您說話了?”
藍玉也是心頭一驚,緊張的看向林彥瑤。
林彥瑤唇邊的笑容便有些勉強了,又扶著肚子慢慢起身,將那湯水拿過去又放回了爐子上繼續溫著,一邊輕聲的道:“他這兩天有心事,大概……是因為婆母去了吧,回頭到了他跟前去,不許胡說,讓他自己先緩緩吧。”
“奴婢曉得分寸的!”兩個丫頭互相對望一眼,點點頭。
隔壁的書房裡,武青雪坐到椅子上,讓錢媽媽把孟氏留下的書信拿給武青鈺看。
武青鈺只當自己提前並不知情,展開來信紙一點一點的看過去。
武青雪注意著他的神色,心情興奮的原是想從他臉上看到憤怒或者悲慟的情緒的,不想一直盯到他將信紙又摺好遞還給了錢媽媽,他面上表情也依舊沒有半分變化。
武青雪大為意外,一口氣吸在肺管裡,半天忘了撥出來,忍不住詫異的問道:“哥哥,你看到了沒有,母親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活活給逼死的,看了她的絕命書,你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武青鈺坐在書案後頭,表情肅然又冷峻的望著她,語氣就和這面色一樣的毫無波瀾,只反問道:“你想要我作何反應?”
武青雪的嘴唇動了動,武青鈺卻彷彿根本就不是想聽她的回答,已經進一步質問道:“去跪到祖母、大哥和武曇的面前,替母親做過的事求情請罪麼?”
這——
與她預期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武青雪怔愣半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武青鈺的臉,彷彿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許他言不由衷的破綻來,可最後盯了半天才發現對方的冷然和漠視都是真的。
武青雪驚訝的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