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的思緒被打斷,眉頭不悅的擰起:“她來做什麼?”
小尤子恭謹的垂著腦袋,輕聲的回:“說是霍夫人重病垂危,想要回府探望。”
霍文山的那個夫人,蕭昀是有印象的,前世的時候就一直纏綿病榻,經常是要稱病,參加不了宮中的宴會和慶典的。
蕭昀的心思不在這,也沒多想,只不耐煩道:“她當這宮裡是什麼地方,西街上的廟會麼?告訴她,不準!”
小尤子卻是站著沒動,為難道:“皇上,霍夫人好像是不大好了……之前霍家請過太醫,據說是就這三五個月的事了。”
“嗯?”蕭昀這才自手邊的奏摺上抬起頭來。
他努力的回想。
因為是霍芸嫿的嫡母,霍芸嫿不時的就要掛在嘴邊,他多少是記得,那霍夫人身子不好是真的,前世的時候可沒這麼早死,約莫是在他和蕭樾之間忙著打仗爭權的時候傳進宮的死訊。
那時候他因為太忙,無暇顧及,只聽了一耳朵就算了。
小尤子見他神色狐疑,還以為自己是沒說清楚,便就再次澄清道:“確實可能是時日無多了。”
如果霍夫人真的時日無多,霍芸嫿想要回去探望,也無可厚非。
可上輩子也是自己的枕邊人,蕭昀對霍芸嫿也是看透了,口不對心,慣常的偽善,裝模作樣,一開始他年少無知的年歲裡,確實迷戀過她幾年,可說到底,一個男人,若不真的是天生的好色之徒或者蠢到了家,對於女人在他面前玩的那些小聰明、小手段哪有看不清的?不點破,不過就是覺得無傷大雅或是懶得計較,由著她罷了……
霍芸嫿會因為霍夫人病重,真的憂心焦慮麼?
當然不可能!
不過這麼點小事,他也懶得她再來煩他,便就改了口:“那就讓她去吧。眼下國喪期間,告訴她不可招搖,還有就是……天黑之前必須回宮。”
“是!”小尤子應諾,原是該出去的,可卻有些掙扎猶豫。
蕭昀就於是不奈非:“有話就一次說完,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小尤子這才試探著道:“前幾天皇上您才剛陪著德妃娘娘一道回了侯府奔喪,如今惠妃娘娘求到御前來……”
蕭昀橫過來一眼。
小尤子後面的話就自動嚥進了喉嚨裡,沒敢再說,轉身出去把蕭昀的話交代了霍芸嫿。
霍芸嫿過來,本來還是想能否見上蕭昀一面的,卻沒想到對方連殿門都沒讓她進……
她之前因為各種小事,已經在蕭昀面前討了嫌,她的家世又比不得後宮裡另外兩個,也唯有博寵這一條路可走,挽回帝心才是她唯一可走的路。
可蕭昀既不進後宮,她這好容易因為正事有個理由來求見,還面都不見……
霍芸嫿心中免不了有些安安著急。
不僅是小尤子,就是她身邊的秋凝看在眼裡都覺得是因為蕭昀沒說陪她一道兒回去才導致的她心情不快。
霍芸嫿微微怔在那裡,就聽見殿內傳出蕭昀的聲音:“傳定遠侯世子進宮見駕。”
武青林既是提前回來了,朝廷上因為他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怎麼都要馬上說清楚的,何況——
蕭昀的印象裡,對武曇這個早逝的嫡親兄長已經沒有印象了,這會兒居然莫名的就有幾分好奇。
“奴才領旨!”小尤子連忙收攝心神,揚聲應道,轉而又對霍芸嫿露出個笑臉:“惠妃娘娘,您看陛下這裡正忙,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
“臣妾告退!”霍芸嫿也跟著收拾了散亂的思緒,隔門衝裡面行禮謝了恩,方才帶著秋凝往回走。
秋凝扶著她的手,偷偷觀察她的臉色,試探著勸道:“娘娘你也不要氣餒,依奴婢看來,皇上也壓根就沒把武家那個丫頭片子看在眼裡,不過就是礙著定遠侯……畢竟朝廷用的著他,這其中又沒什麼真情分。”
霍芸嫿一邊款步前行一邊冷笑:“本宮難道還會吃她的醋不成?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本宮若是有她那樣的家世,何須要走這麼多彎路,苦苦籌謀,後位早就到手了。”
秋凝聽了這話才放心:“奴婢還以為皇上沒空陪您回府去,您不痛快了。”
“皇上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哪裡管的上這些雞毛蒜皮。”霍芸嫿無所謂道,頓了一下,便是想到了什麼,勾唇冷笑了聲,“而且我回去是有事情要辦的,他要真跟著一起去才麻煩呢。”
秋凝抿唇不語。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霍芸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