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者的家人雖然還是憤憤不平,但是沒了繼續發揮的空間,這事兒到這裡也就算徹底了結了。
宮裡的姜玉芝早幾天在聽說了兄長被判處斬的訊息,有去求過蕭昀一次,蕭昀直接讓小尤子把她押回了寢宮,並且告誡她,皇帝大喪期間,要識得分寸。
姜玉芝本就是個不擔事的,左思右想又叫人回國公府問了下,那邊姜為先也嚴厲的警告她,讓她不要再提這件事,省得給家裡招禍。
姜玉芝突然有種投告無門的感覺,尤其是今天到了姜平之要被行刑的時候,這一整天她都坐立不安的在寢殿裡不住的轉圈:“家裡真的不管了嗎?太子馬上就要登基了,就算不大赦天下,難得也不能給個特赦麼?他終歸是我二哥,就算……就算流放也是好的啊!”
這陣子為了方便給皇帝守靈,蕭昀已經先搬進了宮裡,她和霍芸嫿等人都還在東宮住著。
身邊的宮女將她扶到榻上坐下,又把新沏的茶湯遞到她手上,安撫道:“娘娘,二公子犯下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已經激起民憤了,奴婢聽說這陣子天天都有當初死傷者的家人去刑部門前喊冤,若是不按律處置……太子眼見著就要登基了,一開始就落個偏私的名聲,那怎麼行?而且……若是能想辦法,皇后娘娘那裡早就想了,現在她那都沒個動靜……想必是真的沒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可是……”姜玉芝卻還總念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恩情,還想再說什麼。
婢女趕緊又按下了她,意味深長的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道:“娘娘,您是太子殿下的正妃,不日就要被冊封為皇后了,二公子也是他自己不爭氣,太子殿下就斥責您一次了,您難道還要搭上自己的前程去嗎?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想必國公爺府那邊也是這個意思。”
用一個姜平之的死,保全整個國公府的名聲,姜家一個太后再加上一個皇后,那才是如日中天。
姜玉芝咬著嘴唇,又是思慮良久,才終是緩緩的將那些不安壓在心底,緩緩的轉頭問道:“姓霍的那個小賤人那最近怎麼樣了?”
婢女聞言,就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來:“她那個病根算是徹底坐下了,奴婢再三囑咐過醫官,您放心。”
提起這件事,姜玉芝才終於是振奮起來,眼睛裡都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咬牙切齒道:“叫她不識好歹,還想拆本宮的臺,現在本宮倒是想看看她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了。”
婢女見她終於是把注意力從姜平之那事兒上移開了,總算是暗暗的舒了口氣。
次日,宮中舉行了盛大的祭典,蕭昀登基為帝,和前世一樣,改了年號為天啟。
登基大典的各種儀程十分繁瑣,只不過這天的典禮只需朝臣前往參與,命婦只需要晚間入宮參加國宴即可。
林彥瑤大著肚子,一直很注意避開這些場合,武青雪倒是想去,可她才死了夫婿,正在守喪期間,這事兒她就提都沒敢在武勳面前提起,只在心裡琢磨著暗暗著急。
蕭昀登基,周太后順理成章的被尊為太皇太后,姜皇后被尊太后,但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
本來被尊為皇后的姜氏女姜玉芝,居然只被給了良妃的位分,和惠妃霍芸嫿平起平坐,反而是讓定遠侯家的女兒武青瓊被封了德妃,高了她二人一籌……
本來御史當中已經有人暗搓搓的準備好了彈劾平國公府姜為先教子無方的摺子,想要給新皇帝一個下馬威了,一看姜家人在後妃的冊封上被下了這麼的面子,就趕緊將摺子收了,再沒敢往上遞。
聖旨是蕭昀在朝堂上頒下的,后妃的冊封大典要在次日再另外舉行,姜玉芝身在後宮聽了這個訊息,當場就一口氣沒上來,暈死了過去。
霍芸嫿亦是怔愣了許久,最後——
不過一聲冷笑。
也就武青瓊撿了大便宜,歡天喜地的挑選著衣裳首飾,準備晚上穿了去赴宴。
彼時侯府里老夫人已經穿戴好,準備進宮赴宴了,收了訊息就跟武曇說了。
姜玉芝居然沒有被冊封為皇后,武曇也很是意外,往宮裡走的一路都在琢磨這件事,便想著進宮了一定要找機會去問問蕭樾到底怎麼回事。
剛到宮門口下了車,就被武青瓊派人早早等在那的人給堵住了。
來人是老夫人給武青瓊帶進宮去的其中一個嬤嬤,為人很是老成,走上前來道:“老夫人,三小姐讓奴婢往侯府捎個信,明日是她的冊封大典,說是請家裡人進宮觀禮,務必……要見夫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