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沒什麼章法又矯情頑皮的嬌小姐。
武青鈺大婚的時候,蕭樾曾經登門喝過喜酒,孟氏是近距離的瞧過他的,自是認得。
雖沒想到蕭樾今夜也會過來這裡,這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心頭緊繃起了一根弦,倉促的連忙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她的神色慌張又帶了幾分畏懼。
畢竟——
這位晟王爺現在是掌握她一家生死大權的人。
她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渾身僵硬,想要行禮,膝蓋卻彎不下去,想要開口打招呼,喉嚨裡也被緊緊的塞住了一樣,同樣是發不出聲音的。
最後,就只是揪著衣角,微垂下眼睛,神情侷促不安的在地面上亂瞄。
錢媽媽也不敢輕舉妄動,心裡疑惑這位晟王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卻自然也是不敢問的,就在孟氏身後用力的撐住她。
蕭樾似乎也沒有跟她們說話的意思,徑自錯開二人身邊就走了出去。
他這走的太快,武曇又追他追著緊,就只扯著他衣袖一陣小跑,別的也什麼都顧不上了。
蕭樾走在院子裡才側目看她一眼,忍俊不禁道:“你中午去本王那蹭飯又借馬車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得虧本王現在還能給你用得著,你就這麼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以後等你們家的事兒解決完了,本王還攥得住你麼?”
武曇倒是不心虛,聞言就梗著脖子直接頂回去:“我這不不想麻煩王爺麼?”
“不想麻煩我?”蕭樾顯然是不上當,聞言又冷哼了一聲,“你這是嫌丟人,怕本王跟過來看你們武家的笑話吧?”
武曇立時就有點怒了,甩開手裡的那片袖口,不走了。
蕭樾又往前走了兩步,見她沒跟上來才止住了步子回頭衝她挑了挑眉:“你不走?”
這會兒事情都已經了了,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已經沒了意義,難道還要跟孟氏大眼瞪小眼麼?
武曇噘著嘴不緊不慢的挪過去,嘴裡小聲的抱怨:“你就是來看笑話的!”
“本王又沒嫌棄你。”蕭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隨後手掌下移,落在她肩頭,攬著她繼續往外走,“事情到了這一步,該知道的人都已經親耳聽到了當事人的供詞,那這件事就不必再拖下去了,早了早安心,本王這便親自南下一趟,替你了結了此事。我府上那個廚子,你既是喜歡他的手藝,不願意在侯府待著了就自己過去,最近就不要惹是生非了……”
他一路這麼散漫的說著話,一面就彷彿是觀光一場完畢,就那麼輕巧的帶著武曇離開了。
屋子裡,孟氏兩主僕渾渾噩噩的,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孟氏渾身緊繃的那跟弦才像是突然斷裂開來。
她手腳發軟的一步一步緩慢的挪回屋子裡,走到桌旁緩緩的坐下。
錢媽媽跟過去,幾次欲言又止之後方才開口,試著開解道:“二公子不是個不擔事兒的,就算他知道的……也定能扛過去的,夫人,事已至此,您也放寬心,想開些吧,咱們二公子是個宅心仁厚的孩子,又一直將老夫人和二小姐他們都視為親人,他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回頭等冷靜下來,會理解您的……”
“他理不理解的我現下都已經顧不上了。”孟氏苦笑,像是一顆被風乾了水分的果子一樣,枯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的仍是盯著地面。
那裡凝固了一灘血跡,這會兒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上去不怎麼刺眼了,這屋子裡卻彷彿依舊能聞到隱隱的血腥味。
“夫人,一切都會好的,您振作些啊,二公子是個最孝順不過的孩子了,他……”錢媽媽那袖子抹了抹眼淚,只能強撐著繼續勸慰。
不想,孟氏卻突然出言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盯著右邊牆角的一個櫃子道:“那裡面有紙筆,你給我拿過來。”
“哦!”錢媽媽趕緊擦乾淨走兩步過去,開啟櫃子上面的抽屜,找到筆墨紙硯拿過來,在桌上攤好,一邊問,“夫人要寫什麼?”
孟氏沒應聲,只就聲音毫無波瀾的說道:“給我找點水來。”
桌上的茶壺打爛了,沒有水。
錢媽媽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這山上她不熟悉,轉悠了有一刻鐘才找到庵裡的廚房,拿碗盛了水回來,卻愕然發現孟氏有已經重新整理過鬢髮,並且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仍是端正的坐在那裡。
錢媽媽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孟氏,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就有點心慌。
“夫人……”她快步進門,輕聲的喚道,“您這是……”
孟氏看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