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的情緒暴漲……
她的腳下就是一處恐怖的暗牢,方才她坐在這屋子裡,是眼睜睜的看著曾文德和那個已經被煎熬的不成人形的薛四的屍體被拖出去了。
她也不是沒見過死人的,但是眼看著自己曾經熟悉的人,前一刻還在眼前說話怒罵,一轉眼就變成一具沒有知覺的屍體,拖麻袋一樣的被人拖了出去……
也依然是從心底裡攀升出一種極端恐懼的情緒。
整顆心臟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從裡面鼓鼓囊囊的撐著,隨時就會撐到極限,爆裂開來。
此刻武曇站到了她的面前來,她雙腿控制不住的就想打顫。
藍釉見狀,立刻就領會了武曇的意圖,跟上前來,拿掉了錢媽媽嘴巴里的布團。
錢媽媽嘴巴被撐了半晌,早就麻木了,此時卻顧不得難受,直接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二……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裡有火,可……可……”
說著,眼神就慌亂的四下裡亂飄。
武勖身上披著的那層皮被曾文德給揭下來了,現在包括孟氏的所有子女在內——
雖說都還是跟眼前的這這位侯府二小姐沾著親,但嚴格說來卻更是仇人。
定遠侯府的二房和大房之間,累積在一起的樁樁件件,那可都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這位二小姐又打小兒就是個眼裡不容沙的主兒,這種事,怎麼可能揭過呢?
一開始不知道武曇抓了曾文德的時候,她是有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想拿來敷衍澄清的,可現在武曇當著她的面讓曾文德把十幾年前的舊賬都翻了出來,她再搪塞,那就是明著找死了。
錢媽媽的話,一開口就噎在了那裡。
武曇雙手攏在袖子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淺淡道:“還需要我用對付曾文德那一套來對付你麼?他有先見之明也有那樣的地位和能力,老早就做好了安排把家人都護送走了,你家男人還有兒女們卻都在眼皮子底下。”
“不……”錢媽媽脫口慘叫,神色絕望的猛然抬頭看過來。
武曇唇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仍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我想知道的,方才曾文德好像都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可他和你,畢竟各為其主,你有什麼想補充的,就都自覺說了吧。”
“二小姐!”錢媽媽慌不擇言的連忙求道:“二小姐,您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嗎?奴婢一個做下人的,我……事情都跟我沒關係啊!”
武曇冷聲駁斥:“但是……你全都知道!”
她的眸中,忽的就掠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彎身半跪下來。
錢媽媽心虛的想要躲開視線。
武曇就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重新轉過臉來,緊緊的逼視她的目光,一字一句,低沉又冷厲的說道:“武勖謀殺了我的父母,又前後暗算我大哥四次,次次下的都是不遺餘力的殺手,而孟氏……她兩度設計謀害我祖母,還順帶著算計了我一次,只我現在知道的這些清算下來,他們夫妻記在我賬上的就有就有九條人命了,就算用他們一家六口來一人抵一條,都還猶且不足呢……剛才曾文德他們已經被拖出去了,好,我勉強將那兩條賤命也算上,那麼……這最後一條,是錢媽媽你起來替他們還嗎?”
她的聲音不高,但卻字字句句都有振聾發聵的效果。
錢媽媽被她逼得,抖了又抖,最後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二小姐,對不起您的是二房老爺,當年戕害侯爺和林氏夫人的也都是他,我們夫人……我們夫人也是事到臨頭才知道他做了那些事的,可那時候她都已經替二老爺生了一雙兒女了,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孃家人又都在元洲城破城之後被南梁人殺死了……我們當時也是無路可走了……是,夫人她謀害老夫人是不對,那也是為著三小姐的事兒……”
“閉嘴!”武曇本來還聽著她說,聽到這裡卻忽的冷了臉,厲聲打斷她。
錢媽媽噤若寒蟬,立刻就閉了嘴。
“為了你們自己的好處和前程,別人的性命就都全部可以視為螻蟻,隨意的打殺了是嗎?合著這全天底下就她孟氏一個有難處,就她們那一家子的性命金貴?說到底,她孟氏和武勖也不過都是一路貨色,全都是損人利己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的衣冠禽獸!”武曇冷聲的斥責。
錢媽媽縮了縮脖子,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心虛加上恐懼,沒能再開口辯駁。
武曇逼視的面孔繼續說道:“我今天把你捆來,不是為了聽你給孟氏哭訴開脫的,我知道你心裡惦記著她,你若是替我去做件事……那麼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