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明夫人那優雅的面孔上滿是輕蔑的目光,就覺得受刺激,忍不住的氣血上湧。
他數落長寧伯夫人可謂數落的完全不留情面。
長寧伯夫人也是多少年沒被他這樣當面的斥責過,心裡難堪又難過,也被刺激的眼眶通紅。
只不過,她現在更揪心的是女兒的前途和婚事,所以只能強行嚥下委屈,還是儘量謙卑的辯解:“老爺是說昨天沉香別院裡雯君和定遠侯府那個丫頭拌嘴的事麼?那您可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並未有意隱瞞,而實在是……小姑娘之間拌兩句嘴這哪算什麼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哪值當還當回事的特意拿出來說啊。那事情本就是南梁來的那個小子口沒遮攔,雯君是受了大委屈的。明家是不是聽了誰的閒話,有所誤會?這樣……咱們現在就去尚書府,我親自去同明夫人解釋。不能為了別人兩句戲言就毀了咱們女兒的終身啊……”
她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攙扶長寧伯。
不想還沒沾邊,就被長寧伯大力的往旁邊推了一把。
力氣太大,長寧伯夫人一下子撞到旁邊的桌子上。
趙恆總體上還是個體面的讀書人,現在當面與她動手,長寧伯夫人更是驚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深思混亂的趴在桌子上,好一會兒都忘了起來。
長寧伯指著她,仍是咬牙切齒的大罵:“現在街上都傳遍了,說我長寧伯府的女兒輕浮無禮,只知賣弄風情,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還有臉去明家?我可丟不起這個人!人家都主動登門來退婚了,你當這是什麼事?是街上買菜的嗎?還容得你討價還價的來回折騰?而且你說什麼叫誤會?所謂的無風不起浪,要不是那丫頭不知收斂的在外招惹是非,又怎麼會有這種事?”
長寧伯是個死要面子的人。
而且他是傳統的大家長理念,格外在意兒子多一些,就算趙雯君是他唯一的嫡女,他心裡也不見偏疼幾分的,只是也不干預妻子罷了。
長寧伯夫人一聽說街上都傳遍了,也跟著大受刺激,腦子裡嗡嗡作響。
“伯爺……”她撐著身子站起來,情急之下也開始落淚,踉蹌著奔到長寧伯面前,跪下去扯著對方的袍子苦求:“外面那些人都是以訛傳訛,我們自己的女兒,您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那些人不過就是跟風詆譭她,無論如何,雯君不能被退親啊,一旦沒了明家這門婚事,以後還會有好人家要她麼?那件事真的不全是雯君的錯,是……一定是武青林,是他去給明家施壓了吧?否則明家怎麼會這樣貿貿然的就退婚。算我求您了,您和明尚書父子也是同朝為官的,還是有交情在的,就這一次……您陪我去一趟明家,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門親事啊。”
之前她的打算還沒這麼壞,覺得女兒至多就是被人議論幾天,等風聲過去了,也就好了。
而且不就是爭強好勝要跟武曇比試麼?這也不算什麼太要命的事。
可是——
外面居然在傳梁晉羞辱女兒的那些渾話?
所謂的娶妻取賢,長寧伯夫人自己也已經討過兩個兒媳婦了,她也是為人婆母的人,當然知道有頭有臉的人家挑媳婦的標準……
趙雯君在外面被傳的這樣不堪……
那就更得不遺餘力的想辦法保住明家的婚事了,否則就真的全完了。
長寧伯雖然沒有偏寵女兒,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女兒後半生的路怕是要走的艱難了,他又何嘗願意看到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長嘆一口氣,長寧伯無力的一屁股坐回凳子上,使勁的按了按太陽穴。
“怎麼會?你都還沒試過……”長寧伯夫人膝行過去,再次拽出了他的袍角,滿懷希翼道:“定遠侯已經不在軍中了,這和以前到底還是兩碼事,我們去明家好好說說,沒準……”
她居然還真以為是武青林去明家施壓,才逼著明家悔婚的?
長寧伯怒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麼?定遠侯會為了兩個姑娘的口角就去明家使絆子,破壞你女兒的婚事?你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有些道理,還需要我現在再跟你說麼?定遠侯雖然現在暫時被解除軍職,可他們武家上數四代在軍中積累起來的威望猶在。明大人掌管兵部,更是和他們之間的交情遠大於我們,這種事還需要定遠侯親自去開口嗎?只要露個苗頭出來,明家就自有論斷。你當婚嫁是什麼?我實話告訴你,這事兒但凡還有轉圜的餘地,明家今天也就不會登門了……”
婚嫁一事,是事關雙方的。
雖說是因為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