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替他爭的這個位子,還是隻為了替你父皇爭這一口氣?”
燕霖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但下一刻已經恢復如常。
他反問:“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重要嗎?”
他們的親父子,皇帝一眼就將他看穿了!
以前他不爭,並不就是心甘情願的忍了魏王府的手段和逼迫,而是因為他知道他沒有那樣的體魄和能力,皇帝一心只想護他平安,而不想往他的肩上壓擔子,他在做不到別的的情況下,也就只能順了皇帝的意,安安穩穩的保全了自己,好好的活著罷了。
可是——
現在不一樣了!
兄長回來了,突然之間他們父子就都有了後盾和支撐!
他認不認他們,有什麼關係?這重血緣關係擺在這裡,就是誰都回避不了的事實!
燕霖是第一次現原來自己骨子裡還藏著這樣瘋狂的一面。
他已經跪在皇帝面前許久了,膝蓋早就痠麻,可是胸中有熱血湧動沸騰,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大殿當中,一陣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皇帝才重新睜開眼,緩緩的迴轉了視線看向他:“你起來吧。”
燕霖沒有猶豫,扶著膝蓋爬起來。
高朗連忙上前攙扶,心裡卻在打鼓——
陛下這到底是允了寧王殿下的請求還是沒有呢?
然後,就聽皇帝說道:“打徐穆回去吧!”
他——
不見徐穆!
高朗大為驚詫,但還是立刻將情緒掩飾好,轉身先出去傳了皇帝的口諭。
徐穆惴惴不安的在外面等了許久,本來還不想當眾就透露燕北的事的,站的腿都麻了,高朗卻出來不冷不熱的遞了句話:“國相大人,陛下乏了,今夜怕是見不得您了,好在沒兩個時辰就要早朝了,有話您留到早朝上再說吧。”
徐穆皺眉。
他必須趕在早朝之前見皇帝一面的,否則就什麼都遲了,於是趕忙上前一步:“高公公……我有要事……”
高朗對他露出一個半點也不通情達理的笑容,打斷他的話,重複:“陛下真的累了。來人,送徐大人出宮。”
徐穆還想說什麼,一抬頭,卻見燕霖慢條斯理的從裡面走出來。
徐穆的呼吸不由的一滯。
“殿下慢走!”高朗連忙退到旁側,恭敬的給他讓路。
燕霖下了臺階,和平常一樣和氣的同徐穆略一頷就徑自離開了。
守在外面的小太監連忙去傳輦車。
徐穆突然有種很不可思議的想法,他隱隱的有種預感,皇帝現在不見他是和這位寧王有關的。
先是斷了胡貴妃與他的盟友關係,又來皇帝這裡擺了他一道?這個寧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穆胸中惱怒非常,卻不得作,目送了燕霖離開就趕緊收拾了散亂的思緒,他上前一步,再拱手:“高公公,我真的有要事鼻息要馬上面見陛下,您……”
話音未落,就見裡面大殿裡的燈火一黯。
高朗露出一個為難的笑容來:“您看,陛下今日憋了些氣,當是直接就在這裡就付了,連寢宮都不回了,這時候老奴也不敢再替大人通傳的。”
徐穆心急如焚,但到底也是沒有大鬧御書房的勇氣,猶豫再三,還是作罷,轉身出宮去了。
高朗轉身又進了御書房內,彼時正殿的燈火熄了大半,皇帝已經挪進了後殿的寢宮,正坐在龍床上一語不的想事情。
高朗洗了方帕子拿過去,皇帝擦了臉,他又跪下去給皇帝脫靴。
皇帝顯然是沒心情講究,坐在了床上,又是久久未動。
“皇上?”高朗試著叫他,“天不早了,您趕緊歇會兒吧。”
皇帝卻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半晌,突然喃喃的問了句:“你說……朕是不是該見見那個孩子?”
高公公聽的一愣:“按理說……”
自然是應該的,別的不說,血濃於水,既然是親父子,又哪有不見面的?
皇帝卻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苦笑道:“哪有什麼臉啊,朕這個父親,做的當真是失敗,因為偏信婦人之言,逼死了長子,又害的次子流落在外,一天為人父的職責也沒盡到……而且,胡氏當年若不是急於再產一子來穩固地位,也不至於強行用藥催孕,讓霖兒生下來身子就是那般……朕這一輩子,就只對這一個女人動過真心,可事實證明,帝王就不配有情!”
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