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后的目光掃視一眼在場的眾人,方才聲音散漫的問道:“都在這裡做什麼?”
武曇和燕北還沒出聲,跪在地上的那侍衛已經搶白道:“回稟娘娘,奴才正在帶人巡邏,經過此地,這些人自稱是大胤晟王的侍衛,可是他們攜帶兵器入宮,不合規矩,奴才想勸他們暫且交出兵刃,他們卻不肯……”
何皇后看過來一眼。
她起先也是有些奇怪這些大胤侍衛中間怎麼還帶著個俏麗的小姑娘,這時候雖然還是看著這邊,卻已經在集中精力打量站在武曇身後的燕北了。
只不過因為光線太暗,再加上他們正好站在一株大樹下面,陰影落下來,將這年輕侍衛的眉眼掩藏了個七七八八,她也看不真切,只能大概的判斷是個眉目還算清秀的人吧。
想到已故的太子,何皇后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怒火。
她眼中現出一抹厲色,不耐煩道:“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你們在此爭執的麼?大胤的晟王是貴客,不可怠慢,但宮中也自有宮中的法度和規矩,你……”
他抬手一指燕北:“你是他們的領不是?跟著侍衛去值房謄一份名錄下來,記錄一下你們這些侍衛的詳細姓名,也算全了他們的規矩,有備無患吧。”
說完,就已經不耐煩的別開了視線,端正的又坐回了原處。
且不說胡氏流落在外的這個兒子生得居然如此端正,哪怕是個再上不得檯面的,她也不會放過。
她永遠不會忘記,胡氏這雙母子當初是怎麼害死她的皇兒的,這怨氣在胸中積壓了多年,早就平不下去了。
現在既然是讓胡氏的兒子落到了她的手裡,她就勢必要報了這個仇。
區區一個晟王的侍衛而已,進了這北燕的宮廷,那就真的生死由她了!
何皇后眼中隱隱閃過一簇詭異的火花,擱在膝蓋上的手,手指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激動,突然慢慢地握緊。
武曇瞧在眼裡,越覺得這位皇后娘娘的舉止可疑。
而御書房門前,高朗看見何皇后的儀仗過來,早就迎到了跟前,此時才是走上前來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娘娘是來接陛下同去赴宴的嗎?”
何皇后暗暗提了口氣,把心裡積壓的那些負面情緒全部按下去,表情看上去卻是凝重的遠遠看了眼御書房的方向道:“本宮是有件要緊事想要私下裡和皇上說。”
“這……”高朗露出些為難的表情,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在場的武曇等人道,“大胤的晟王爺和寧國公主還在裡面,娘娘您看……”
何皇后垂眸了一瞬,像是在做艱難的抉擇,思索了一下才道:“國事要緊,那……就緩一緩再說吧。”
說完,給跟車的嬤嬤遞了個眼色。
那嬤嬤會意,揮揮手,指揮著輦車原路返回了。
高朗是北燕皇帝身邊的人,不能擅離職守,見她離開,只匆忙的向武曇點點頭,算是示了個好,轉身又匆匆回御書房那邊去了。
跪在地上的侍衛們爬起來,領頭那人恢復了揚眉吐氣神情,挑眉看向燕北:“請吧!”
燕北沒接茬,卻又是擋在他面前的那個小姑娘開了腔:“尉遲,你跟著他們去!”
那侍衛沒想到她會公然反駁何皇后的命令,訝然的張大了嘴巴,一時有些凌亂。
可是這小姑娘站在他面前,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一邊下意識的轉頭的去看已經從旁邊行過的何皇后的輦車,一邊皺著眉頭道:“皇后娘娘說了……”
武曇再次理所當然的打斷他:“皇后娘娘不就是要記錄這些人的詳細姓名麼?這些尉遲最清楚。再不成,我跟你們去也行啊!”
也是奇了怪了,這些人死盯著燕北不放做什麼?因為燕北是蕭樾的親衛,所以想要利用他挑出什麼事端來?
何皇后的輦車彼時還沒走遠,自然聽得見這裡動靜。
只不過蕭樾到底是大胤的使臣,又貴為親王之尊,何皇后也不可能在他面前耍威風的,所以此刻即便是恨得牙根癢癢,終也還是隻能隱忍,強迫自己不要再回頭看。
不過就是想借故帶走大胤來的一個侍衛罷了,她是真沒想到居然會連番受挫,如此艱難!
輦車回到鳳鳴宮,何皇后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寧嬤嬤扶著她的手疾步進了殿內。
燕廷襄和魏王世子妃都連忙站起來:“娘娘!”
燕廷襄一看她的臉色,也是十分意外:“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