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成這樣了?
明明——
他對大哥是那樣的器重和滿意的!
甚至於——
武青鈺都還被他過繼給了二房的叔父!
在這種種的表象之下,任憑是誰都會覺得他真正看中和栽培的人是長子啊!
而事實上,在這溫情脈脈的面紗背後,他卻已經幾次三番下了殺手,想鋤掉自己的這個嫡長子了?
父親的臉,清晰的浮現在武曇的腦海裡,她一遍遍的回想,也依舊沒能從那張臉上找出端倪來!
而且——
若不是心裡已經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她大哥是不會把這些告訴她的。
武曇緊攥著手指坐在那裡,窗外的冷雨夾被冷風捲到窗紙上,噼啪作響,她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武青林目前能想到的武勳的殺人動機也就只有這一條。
他苦笑:“可能吧!”
“祖母不喜歡孟氏,你是知道的。”說話間,他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知道祖母為什麼不喜歡她嗎?”
有關父親和母親他們那些感情糾葛的事,他本不想說給妹妹聽的,這時候卻已經沒有了遮醜的必要。
武曇抬起眼睛看著他的側影,突然就想到當初林彥瑤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目光閃爍了一下,猶豫著一時並沒有做聲。
武青林並沒有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就又苦澀的繼續說道:“外人都以為孟氏是父親在元洲城私自做主納的妾,沒有先稟告祖母,祖母因為覺得孟氏有攀龍附鳳的心思,極不老實,所以才不喜歡她的做派。可事實上孟氏的確是父親在元洲城私自做主納進門的,但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他金屋藏嬌,養在外面的女人。他納孟氏的事,不僅沒有提前稟報祖母,就是事後也沒吱聲。我想,如果不是母親早逝,這件事,或許到了今天我們所有人也都還矇在鼓裡呢。”
孟氏和武勳的事,武曇是提前心裡有數的。
只不過這畢竟是自家長輩的私密事,被武青林和盤托出,她不免就有點尷尬的回頭去看了蕭樾一眼。
好在蕭樾很鎮定,只是大約也是有點吃驚,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並沒有過分的聲張,這樣一來反而免了武曇些許的尷尬。
武青林說了半天沒聽見妹妹的反應,唯恐她別是受了刺激,不禁又狐疑的迴轉身來。
武曇趕緊收攝心神,表情卻很平靜:“這些事……我已經知道了。”
武青林深感詫異,狐疑不解的盯著她。
武曇尷尬的扯了下嘴角:“有陣子我對這件事特別好奇,就央了彥瑤表姐去舅母那裡給我套出來的話兒。”
她起身,走到武青林面前,因為震驚和氣憤的時機都已經過去了,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武曇反而像是半點也不介意了,只是略帶幾分悵惘的嘆道:“大哥為什麼要把這件事瞞著我呢?都是長輩們感情的私事了,要計較也輪不到我這個做女兒的計較。”
頓了一下,她就真的事不關己的又切回正題上:“就是因為父親和孟氏的這些過往,所以大哥覺得父親和孟氏才是真的一條心?”
“我不知道。”武青林搖了搖頭,預期煩躁,隨意卻又自嘲的苦笑,“曾經,乳母和嬤嬤們都稱讚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可事實上呢?他卻瞞著母親,在千里之外的邊城金屋藏嬌,反倒是孟氏被扶正以後,這十幾年裡,他倒是一心一意,再沒有納過一個妾。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所謂的深情到底是對母親的,還是隻對那個孟氏!”
替孟氏所生的兒子謀世子之位,是武青林為今之計唯一能解釋的了的武勳謀殺他的動機了!
可悲的是,他跟武曇的生母卻在死後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個話題,對兄妹兩人來說都並不愉快。
兩人一時都沒有後話,屋子裡的氣氛瞬間沉悶起來,卻是一直沒插嘴的蕭樾突然沉吟了一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者……是他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孟氏手裡?”
“把柄?”武青林和武曇俱是一愣,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
蕭樾抖了抖袍子站起來,款步走到兩人面前:“據本王所知,定遠侯對武老夫人還是孝順的,別的事也都還罷了,可是武老夫人連續兩次險些死於孟氏之手,他卻一拖再拖的不肯給個處置?再有你們府上的那位侯夫人,她本身也是個頗有些城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孰可為孰不可為,可是卻在武老夫人身上一再的作妖,難道她不是因為胸有成竹確信即使事情敗露,定遠侯也只會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