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信上也提了林彥瑤懷孕的事,總不能是——
她大哥也故意把這麼大的訊息瞞著二哥吧?
武青林面色如常,並沒有半點心虛的跡象,只道:“京城的來信都是送去帥府的,要不是遺失了,可能……是父親太忙就忘了吧。”
說話間,也有些意味深長的偷瞄了燕北一眼。
晟王的這個下屬——
他是故意的!
想到把懷孕的新婚妻子單獨留在了京城,武青鈺就更是心中愧疚,不免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外面的雨這會兒已經停了,武曇不便在這裡久留,就先離開了。
蕭樾帶著她在離這十里外的村莊上落腳,因為他不方便露面,而武曇卻不放她兄長偏要親自過來,蕭樾就把大部分的隨從都派給了她,陪著她去了,自己在臨時租住的小院裡等。
剛下了雨,又都是山路,不太好走。
武青林騎馬帶著武曇,一走走得很慢。
武曇一直悶聲不說話,武青林也不主動開口,走了沒多遠,後面就有兩道人影飛速追了上來——
是青瓷帶著另一個暗衛。
武曇聽見了動靜,回頭,見青瓷正在和燕北低聲交談,就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青瓷循聲看過來,有點遲疑。
燕北代為回道:“有尾巴,不過那人滑的很,輕功很好,青瓷跟了一下,加上對地形不熟悉,就讓他閃了。”
尾巴?這就說明背後真的有人在隨時盯著她大哥,要伺機下毒手麼?
武曇的一顆心瞬間又懸到了嗓子眼,仰頭去看身後攬著她的武青林。
武青林卻沒有大驚小怪,只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
然後,居然也不多說。
武曇看他這一晚上的反應,心裡其實早就有了猜測——
他大哥對幕後那人是誰,似乎心裡是清楚的,否則他不會在武青鈺揣摩背後陰謀的時候一直都表現的那麼冷靜和沉默。
他沒參與討論,不可能是因為他對這樣生死攸關的大事都毫不介意,而只能是——
他心裡其實對一切都心裡有數。
可是,他不說!
對她,也不肯說出實情?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能知道?這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樣天大的事,以至於讓武青林這般忌諱和忌憚,甚至於對她都要隱瞞?
可是武青林不說,她就知道自己就算貿然追問也於事無補。
即使心裡有一個猜測已經呼之欲出——
也不能說出來!
因為雨天的足跡很容易被追蹤,一行人走了一段,燕北就安排人分成了兩隊,他和雷鳴還有青瓷跟隨武青林兄妹抄近路往蕭樾落腳的村莊去,其他人騎著馬上了官道,一路往北,留下明顯趕路的蹤跡,兜了個圈子,以便於混淆視聽。
武青林送武曇回到那個小院落的時候已經接近三更天。
藍釉虛掩著門扒在門縫裡已經等了許久,瞧見一行人回來,就趕緊開門迎出來。
“主子!”她從武青林的馬背上接了武曇下來,順手將她身上蓑衣都扒了,“快進去,奴婢備了熱水和薑湯。”
雖然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因為趕路,武曇身上也已經半溼。
她和青瓷兩個擁簇著武曇就往裡走,武曇回頭,卻是神色複雜的盯著她大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武青林道:“你換衣裳去吧,我先去見見晟王爺。”
雖然沒人跟他提過蕭樾也到了此地,可如果不是他親自來了,他不可能單獨派出這麼多身邊的心腹精英帶著武曇趕過來。
至於送親使團還在北燕未歸的事——
武青林已經不去想這些細枝末節了。
蕭樾這種人,整個北境邊防都握在他的手裡,他在北燕還不是為所欲為的麼?
“嗯!”武曇聞言,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點點頭跟著兩個丫頭先進了右廂房換衣裳。
“武世子請!”雷鳴去安置馬匹,燕北引了武青林往上房走。
武青林略頷首,跟著他快步往裡走,卻又突然問道:“你是大夫?”
拿林彥瑤的事去挑撥武勳和武青鈺的主意,顯然就是這人臨時起意的決定,不會是蕭樾提前吩咐他的,武青林有暗中觀察過燕北,看起來這個人更像是門客或者謀士。
“在王爺身邊做事,難免什麼都要會一點。”燕北知道他指的什麼,也並不心虛,只就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