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鼻息。
蕭樾不太想動,就伸手將她摟過來:“一整個晚上不睡覺,你不困麼?”
武曇腦袋枕在他胸口,很乖的伏在他身上,這才仰起頭來看向他問:“你……好些了麼?”
蕭樾苦笑了一下,為置可否。
要說好,他是一點也不好,一整個晚上腦子裡都亂糟糟的全是那些雜念,備受煎熬。
現在這小丫頭片子跑過來問他好麼?
他不說話,武曇卻越發覺得心裡不對味兒,猶豫了一下又滿是歉疚道:“昨天都怪我,我應該跟那個小公公把話說清楚點的,要不然就不會……”
事情的經過,回來的路上青瓷又找尉遲遠問了,尉遲遠沒必要隱瞞,就說了。
“不關你的事!”蕭樾道,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背。
這小丫頭的糾結和欲言又止他是看在眼裡的,等了半天還是等不到她的後話,就只能再度開口打破了沉默:“本王這沒事了,你要是沒別的話說,就回去睡吧。”
武曇拉了他一隻手握在掌中。
他身體的熱度也已經退了下來,甚至於較之於平時更冷了些,五指之上又多了叫幾條斑駁的傷口,都是新傷,雖然用了最好的金瘡藥,傷口已經在癒合也不流血了……
武曇總覺得心裡有點澀澀的,有點難受。
蕭樾為什麼在昨天那樣的情況下也忍著沒碰她,她心裡大約能瞭解——
因為她以前有排斥他的碰觸,她說她害怕。
也許她跟蕭樾之間真的不怎麼合適,這麼久以來,都是他在遷就她,而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卻幫不上他……
武曇承認她不是個心腸很好,很願意替別人考慮的人,可是當你從一個人那裡拿了太多的好處的時候,不予以回報是會覺得良心不安的。
昨晚的那件事,她確實不太好意思直接跟蕭樾開詢問,於是斟酌了半天才訥訥的問:“王爺準備什麼娶我?”
這個彎拐的有點大。
蕭樾始料未及的愣了一下,隨後就啞然失笑。
武曇枕在他胸口上,他這一笑,胸腔震動起伏,笑聲也十分的明顯。
武曇本來就正難堪呢,聽了這動靜就一骨碌爬起來,擰著眉頭瞪他。
蕭樾憋住笑,卻忍不住的心生愉悅,調侃道:“又逼婚?你當本王沒碰你是因為咱們之間缺個名分?”
武曇本來拐彎拐了十萬八千里的,迂迴的不得了,就是沒辦法直接跟他詢問昨晚的事,冷不丁被他這麼直白的掀了老底,頓時惱羞成怒,臉上刷的一下就紅透了。
“你胡說!”她捶了他肩膀一下,“我……我沒這麼說!”
蕭樾知道她有間歇性臉皮薄的毛病,就不再逗她了,重又攬著她躺下,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你還小呢,本王就盼著你能爭點氣,快點長大呢。”
這話武曇是無言以對的。
可是昨晚的事,她還耿耿於懷,糾結了半天就又惱怒道:“嫌我年歲小……那你找別人去啊!”
她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
她跟蕭樾目前也沒個正式的名分,兩人之間的一切頂多算是瞎胡鬧,至於男人娶妻納妾的事,她以前壓根也沒想過,可是昨夜尉遲遠提了,這事兒她就記在了心裡。
以前她真的沒想過太多她和蕭樾之間的將來會是怎樣,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身邊也沒出現過別人,唯一出現過的一個風七——
因為蕭樾壓根對那女人沒興趣,那女人就連對手都算不上,她壓根就沒走心。
就因為沒經歷過,所以她不確定萬一有一天蕭樾還會再看上別的女人,她會怎麼樣。
像是那些勳貴人家的嫡妻一樣,爭寵惡鬥?還是瀟灑坦蕩的隨便他去?
這些事,武曇覺得對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可是因為蕭樾,事情又好像都迫在眉睫的擺出來了。
她的心情不好,不願意去考慮這些事,但又似乎不能完全忽略掉。
“什麼別人?本王是那麼容易將就的人麼?”蕭樾卻壓根沒在意過這些問題,他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由衷的感慨,“本王養你一個就跟供祖宗似的了,這輩子怕是沒精神再養第二個了。”
武曇聽出了他言語間的戲謔,剛想反駁,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指尖上的傷口還歷歷在目,她心上一軟就決定嘴下積德了,儘量避開他手上的傷處,反握住他的手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