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越箍越緊。
他剋制了一晚上,這一刻已是強弩之末。
可是理智又清醒的告訴他,他現在不能夠……
他咬著牙,一把扣住武曇的手腕,本來是想將她拽開的,可是那一刻皓腕在手,就像是帶了磁石的吸力,控制著他,讓他捨不得放手。
他閉著眼,幾經掙扎,最後也只是忽的繃直了身子,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武曇撞進他懷裡的瞬間,燕北正好掀開紗帳的一角想要上車——
別人看不出蕭樾的異樣,他懂醫術,再加上那轎子裡的貓膩他一早就知道,自然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候本想跟上來給蕭樾把脈的,不期然撞見這一幕,就尷尬的迅速又退了下去,隻身體筆直的站在了輦車的下面。
蕭樾雖然閉著眼,但也察覺了動靜。
他沙啞著聲音下命令:“直接出宮吧。”
燕北就算懂醫術,此刻空手,也幫不了他什麼。
燕北知道他的情況不好,頓時片刻都不敢耽擱的趕緊下令出宮。
輦車緩緩而動。
武曇站在蕭樾面前。
他的呼吸熾熱,她擔憂之餘動也不敢動。
而前一刻,蕭樾的確險些失態,只不過被燕北打斷了一下,又勉強拉回了神智。
他抱著武曇不想撒手,一個擁抱,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剋制的極限。
他的唇,壓在她的眉心碾壓,極力的想要釋放什麼,最後卻被最後的理智牽著,他只能選擇繼續剋制,用了所有的力氣,聲音低啞的告訴她:“乖,離本王遠一些!”
話音未落,也沒等武曇反應——
明明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叫囂著咆哮,想將她揉入血肉裡,手下的動作卻帶著極大矛盾的將她一把推開了。
因為矛盾糾結,力氣都使不出來太大。
武曇只被他推了個踉蹌。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之前彩雲招認的那些話,她雖不瞭解,但多少也能聯想到些什麼,那一瞬間慌亂無措,既不放心蕭樾,又因為他方才極艱難吐露出的那句話而不敢再往他跟前湊。
輦車走動,她站在那裡不是很穩,像是個茫然的孩子,無助的站在那裡。
蕭樾能感覺到,他癱在坐榻上,費力的眯起眼睛看向她,聲音越發沙啞的不像樣子:“本王沒事,你別管我。”
說著,就力氣耗盡,不想再說話,只以眼神示意她身後。
武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循著他的視線往身後看,半晌才渾渾噩噩的後退兩步,坐在了對面的榻上。
一路上蕭樾都閉著眼,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武曇沉默的揪著自己的手指頭,時間彷彿格外的漫長。
等到輦車終於在宮門外停下來,武曇匆忙的站起來,想要去扶蕭樾,可是想到他之前推開她時候那樣艱難剋制的模樣,一時間又踟躕猶豫……
好在燕北知道蕭樾的狀況,很快就上了車來,親自把蕭樾扶了下去。
武曇跟在後面。
燕北又把蕭樾扶上馬車。
武曇想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被燕北擋了一下。
燕北面有難色,也是因為蕭樾的這個情況特殊有點難以啟齒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匆忙的說道:“王爺的狀況不太好,屬下要給他施針……不太方便,可能得委屈二小姐坐在外面了。”
武曇隔著他看了眼靠在車廂上依舊閉著眼滿頭大汗的蕭樾,片刻之後,木然的點點頭。
燕北略一頷首,就要跟著上車,武曇就又叫住了他:“燕北,王爺他……不會有事吧?”
燕北還是實事求是的,只道:“得讓我先把個脈,應該沒事。”
說完,就不敢再耽擱,上車關了車門。
藍釉和青瓷過來扶著武曇坐到車轅上,為了避嫌,就由青瓷駕車,車伕去騎馬跟隨了。
身後的馬車裡沒什麼聲響,路上武曇就忍不住頻頻往後張望。
她也不說話,就是一臉的愁容。
藍釉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的提醒道:“那種藥……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主子不要太擔心了。”
到底也是顧念她年歲小,不太好意思說的太直白了。
馬車一路回到茗湘苑,下車的時候,蕭樾的狀態仍是沒半點好轉,燕北招呼了尉遲遠幫忙,兩人架著他進去。
武曇也不好往上湊,就帶著兩個丫鬟默默地跟在後面。
等回了院子,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