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著。
武曇搖搖頭,又趴回被褥上,悶聲道:“我再躺會兒。”
兩個丫頭都看出來了,她從昨天出去那一趟回來就有點怪怪的,只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便只能儘量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武曇又在被子裡賴了小半個時辰,等到天色大亮這才爬起來穿衣梳妝。
早飯仍是兩個人在蕭樾的屋子裡吃的。
她今天不怎麼說話,飯也吃的比平時更少了些。
蕭樾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只等放下了碗筷才抬手摸了摸她腦後的絲道:“昨晚沒睡好?”
武曇抬起眼睛看他,看見他眸中那點緩緩浮動的笑意——
蕭樾這人是不喜歡笑的,至少在他跟別人打交道的時候她鮮少看到他的笑臉,別說笑臉,通常是連多餘的表情都懶得做一個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那麼一副冷硬強勢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可是私底下他對著她,卻總是有這樣的耐心!
武曇知道他這是在遷就她,所以這會兒她心裡就是再不高興,也還是勉強的敷衍了一句:“嗯!”
蕭樾見她耷拉著腦袋,始終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心裡也不由的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將她扯過來。
他坐在那裡,武曇站在面前差不多與他平視。
他用手指將她鬢邊的碎繞到耳後,然後才看著她的眼睛鄭重的道:“有些事,本王暫時還沒有辦法跟你解釋清楚,但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自己心裡也都懂,先我們得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能活著,活著,才能圖謀其它,是不是?”
他這樣,已經幾乎是等於把話說的直白了。
武曇微微詫異。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其實就衝著蕭樾這段時間在京城裡的行事,哪怕一開始他交出兵權的時候武曇是被他騙了過去,可是後面看他一次次公然和皇帝對抗,那般的鋒芒畢露,那般的不留餘地……
蕭樾他憑的是什麼?
他是為了什麼才會有那樣的底氣?
武曇不傻!
早在這之前她已經隱隱的有所感覺了。
她自己也是出身武門世家的,就算身為女子,沒有親眼見過戰場和軍隊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從父兄那裡耳濡目染,她也是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更知道所謂“功高蓋主”都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手裡還握著這樣的倚仗,蕭樾也不敢一次次那般的頂撞皇帝!
只不過,猜測歸猜測,等到這一刻真的親眼確認了這樣的局面,她還是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蕭樾現在這樣跟她說。
她忽的就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
蕭樾皺眉,還沒等說什麼,武曇已經吸了吸鼻子,呢喃了一句:“我害怕!”
然後,就突然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撲到了他懷裡。
蕭樾怔了怔。
本來抬起來要去給她抹眼淚的手頓了片刻才落在她的肩背之上,輕輕的拍撫。
她是該害怕!
不管是擁兵自重還是起兵造反,這樣逆天而行的事,別說是她這樣一個小女子,就是滿朝文武知道了都要抖上三抖!
可是現在對蕭樾而言,這已經是一件無法停止的事情了。
兩人用過早飯,下面的人就開始忙著收拾搬執行李了,等到一切打點好,眾人就各自出門到園子外面會和。
徐穆也是因為燕北的事一夜沒睡好,出來之後看見蕭樾就下意思的往人群裡去找燕北。
彼時燕北正在安排沉櫻的車駕,看見他也是面色如常,就好像昨晚的那一幕完全不曾生過一樣。
徐穆抿抿唇——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更是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咬咬牙也強行別開了視線。
好在燕北也是要跟著一路往北燕去的!
這邊蕭樾就只顧著和武曇說話。
因為武曇的興致不高,他就格外仔細的一直把她帶在身邊,這時候就把她領到沉櫻的車駕前道:“今天你先跟著沉櫻同乘,出城了,本王要騎馬才方便些。”
武曇抬起眸子看她。
沉櫻聽見動靜,便撩開輦車的簾子探頭出來,看見兩人的樣子,也有些詫異。
蕭樾已經不由分說的雙手卡住武曇的腰側將她送上了輦車,然後對沉櫻道:“她昨晚沒睡好,一會兒挪個地方讓她歇歇。”
武曇一向都很有精神的,這一路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