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錦站出來,總歸是讓她更多了幾分希望和底氣,她再次期期艾艾的看向了皇帝:“陛下,這些全都是那個狗奴才的片面之詞,方錦是臣妾的人,她的為人臣妾也是信得過的……”
皇帝在那裡憋了半天沒做聲,此刻終是怒極反笑,諷刺道:“你還是先想想有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吧。”
姜皇后被他刀子似的目光一射,心裡頓時又涼了半截,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皇帝的眼神裡已經凝滿了殺機,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你是一國之母,如若事情真的和你毫不相干,那他為什麼要指證你?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蕭樾說得對,姜氏有對他下手的動機!
而且——
買通他身邊的人,其實姜皇后操作起來比蕭樾要得心應手的多。
蕭樾就算再能耐,他畢竟才回京沒幾個月,在京城裡一點根基也沒有,姜皇后卻是把持整個後宮的皇后。
皇帝的心裡既然有了這重猜疑,自然就順著自己的想法去進一步求證。
他忽的再次轉頭,低頭看著匍匐在地的小金子:“口說無憑,你既開口指證皇后,可有真憑實據?”
小金子咬著牙道:“奴才住那屋子的炕洞裡,有牛皮紙包著的兩千兩銀票,是……是昨晚皇后娘娘賞賜……”
這就話說完,就洩了氣一樣,又趴回了地上。
姜皇后和方錦聞言,就都齊齊的變了臉色。
他們買通小金子在皇帝那做手腳,自然是要許以重金作回報的,可是在宮裡,稍微多點的銀子搬運起來都會被人現,自然就只能給銀票了。
方錦是太相信小金子的心性和能力了。
而其實——
如果不是武曇和蕭樾那邊把小金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查了,進而挾制住了他最在意的弟弟,那麼今天小金子也不會倒戈。
就算蕭樾已經摘出來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姜皇后還是不至於栽進去的!
皇帝甚至都不需要吩咐,陶任之已經把他交代給了小泉子和蕭昀等人扶著,自己親自帶人去了。
以至於——
蕭昀想插手都不能夠了!
“父皇先消消氣,坐下歇會兒吧!”蕭昀咬牙說道,也只能是暫時壓下內心的焦灼。
他知道皇帝的脾氣——
皇帝偏激又易怒,這時候他若是還喋喋不休的急著替姜皇后求情,皇帝只會更加厭惡。
皇帝確實也不太站得住了,被扶著回到臺階上的門簷底下,顫巍巍的坐下。
姜皇后則是被自己宮裡的幾個宮女摟的摟,拖的拖,還以一個極狼狽的姿勢站在臺階中間。
皇帝顯然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弒君的元兇,就算還沒定罪,她也不敢再回去坐,可是——
她是堂堂的一國之後,就這樣孤立無援的杵在半山腰上……
實在又是狼狽的無地自容。
映玉等人也緩慢的回過神來,各自站好了,只是攙扶她。
姜皇后上不得,下不得,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臺階上。
東西藏著的地方小金子交代的十分清楚,陶任之以最快的度往返,倒是沒耽誤多少工夫就把包在牛皮紙裡的銀票取來了,雙手呈給皇帝。
五十兩一張,一共四十張。
是京城裡才有的平安錢莊出來的,是存在一個叫做餘九郎的人名下的。
這些銀票,就是鐵證如山了。
姜皇后和方錦,各自咬著唇,眼神閃躲,一語不。
皇帝的目光陰鷙,自正陽宮的人面上一一略過,最後就盯上了姜皇后,語氣陰森的道:“還用朕叫人綁了你宮裡要緊的幾個人去錢莊,讓夥計一一辨認嗎?”
姜皇后手裡的銀子,就算是私房——
去錢莊寄存的時候可以擬一個姓名,但去替她辦事的人必然是身邊信得過的大太監和大宮女。
姜皇后心裡自然還是覺得自己冤屈的,此時被皇帝這個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的眼神盯著……她便是兩三步衝上臺階,抱著皇帝的腳失聲痛哭起來:“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就算銀票是出自臣妾宮中,那也有可能是被人盜走,然後栽贓臣妾的。”
因為毒殺皇帝的計劃,本身就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她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也不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只是皇帝的性情她太清楚,這時候也只能是死命的求饒。
趙賢妃這一次倒是很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