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慌張了,趕緊彎身去拉武青雪,一邊低聲的勸道:“大小姐說什麼胡話呢,您現在懷著身子,胎都沒坐穩,哪能奔波。快別說孩子話,起來吧,侯爺也正病著呢。”
武青雪卻是完全不為所動,使勁的甩開她的手,臉上表情仍是堅決的死死盯著武勳。
武勳在家中一直是個很有權威的父親,還從沒有哪個孩子在他面前這樣給他示威讓他下不來臺的……
加上他這陣子不能下地,很多事情都只能看著乾著急,本來已經情緒暴躁了,此時更是一點就著,緊跟著也是目色一沉,怒喝道:“別在這裡給為父耍小孩子脾氣,趕緊回家去!”
到底是因為陸之訓的事,他自認為愧對女兒,卻也只能儘量的壓抑住脾氣,沒太讓武青雪難堪。
本來他都已經忍耐退讓到了極致了,卻完全不曾想他這個向來恭謹懂事的長女今天卻突然一反常態,非但沒有順著臺階下,反問聞言冷笑一聲,反問道:“家?父親叫我回哪個家?我現在的家在哪裡?”
要知道,武勳在定遠侯府就是絕對的權威,就是老夫人跟他之間說話也都是有商有量的。
錢媽媽眼見著大小姐當面頂撞侯爺,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見鬼一樣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大……”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看到這兩父女各自的神態,就又嚇了個哆嗦,話就卡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不說不出來了,只有眼珠子驚惶的在這兩人臉上胡亂的來回。
武勳的眉心已經擰成了疙瘩,緊盯著跟突然失心瘋了一樣的女兒,不悅道:“你當然是回……”
陸家了……
武勳話音未落,武青雪卻突然一甩手,把攥在手裡的紙團砸在了他身上,同時滿懷著怨憤的厲聲道:“拜父親所賜,女兒現在已經成了個人人恥笑的寡婦,我已經沒有家了,您還叫我回哪裡去?”
她扔出去的是揉在手裡的信紙,陸之訓的絕筆。
那封信武勳之前就看過,即使現在已經被揉成團——
他自己就是心裡有鬼,哪怕只聽武青雪這話就清楚明白她這砸過來的到底是什麼……
被自己的女兒當面這樣咒罵,自然是一件極端丟臉的事,武勳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瞬間就變化的十分精彩,他咬著牙,卻沒有先對武青雪發作,反而是在第一時間就目光狠厲的刷的射向了錢媽媽。
錢媽媽本就被武青雪的舉動嚇傻了,怔在當場,見狀便是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脫口澄清:“不是奴婢……不是……”
侯爺這別是懷疑是她跟大小姐說了那些私密事吧?
錢媽媽自覺大難臨頭,滿頭大汗的急於解釋,可偏偏被武勳這陰鷙的眼神盯的,反而是舌頭打結,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這正急的不行,武青雪卻恍然從她和武勳的互動中瞧見了玄機,訝然的擰眉看過來,不可思議道:“錢媽媽?你還知道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跟我說的?”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像父親和錢媽媽之間還有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錢媽媽冷不防自己居然引起了她的懷疑,下一刻就更是嚇得汗出如漿,跪在那裡瑟瑟發抖,不斷乞求的看著武勳。
武勳也是瞬間懊惱。
他狠狠的閉了下眼,藉以穩定情緒,下一刻就重新看向了茫然的武青雪道:“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裡胡鬧,你既然已經看過了陸之訓的絕筆信,就該知道,此事沒有公開處理就已經全是為著你的將來打算的,你莫要再胡鬧了。”
武青雪的思緒被拉回來,眼中瞬間就又攀爬上來濃厚的憤恨之色。
她踉蹌著爬起來,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也一樣居高臨下的盯著武勳低吼:“父親你說這話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我真的發現我好像是頭次看清楚父親您,您怎麼能用這樣坦然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父親,我雖然不瞭解你,可我瞭解我自己的夫君!陸之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你為什麼會給我選了他做夫婿?還不就是因為他一無背景靠山,二無自己成事的大能耐?咱們都心照不宣,我這個女兒,根本就是你送出來拉攏人心的一顆棋子而已。他這樣一個人,對你感恩戴德,唯命是從……”
她說著,就又撿起落在被子上的那個紙團,急躁的飛快的扯開,不管不顧的拿著在武勳的面前晃:“這上面說的事,你說是他一意孤行自己的主意?父親信嗎?我可是不信的。如果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那麼也只有一種可能……”
武青雪一開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