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會有成算?你姑母如今是糊塗了,才會鋌而走險,去做這種事。”何敬忠沉著臉,一邊疾步往前走,一邊道:“可南梁方面的那些人又不傻,明知道成算不大,何必千里迢迢的來尋你姑母與他們合作去做這種事呢?”
何皇后是急功近利,糊塗了,總不能是南梁的那些人也糊塗了吧?
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們做來幹什麼?
而且何皇后被困,他們是怎麼聯絡上她的?要不是有一個可以打通宮內關卡的本朝內應,他們怎麼做得到?
偏就徐穆知道這件事?
雖然從頭到尾都只是猜測,但何敬忠確信,他的直覺不會有大的偏差。
何成玉琢磨著他的話,隨後就是臉色一變,倒抽一口氣:“父親您是說……這件事的本身極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衝著蕭樾和陳王府去的,他們攛掇此事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藉由姑母給您甚至是咱們國公府下套?真正和南梁達成共識和合作的有可能就是徐穆?他就是為了逼您就範,讓您答應與他合作,才將姑母用做了棋子?”
何皇后在朝中經營多年,其中很有一部分朝臣她不方便自己出面,是藉由何敬忠父子出面替她籠絡的,三年前何敬忠急流勇退,沒摻合逼宮的事,很是儲存了一部分實力和人脈在手。
這些人,正是徐穆所覬覦的。
“我之前也是當局者迷,太急切了,就在方才看見他在那堵我,我才突然想明白的。不過……”何敬忠的眼底閃過一絲幽暗的冷光來,最終卻也是無可奈何的重重嘆了口氣:“就算早看穿了也沒用,橫豎你姑母早已經入局上鉤了,就算我早知道是他徐穆在從中作梗,也必須得走今晚這一步!”
技不如人,被人算計到了,再不甘心,也得認栽。
何敬忠提心吊膽折騰了一晚上,這會兒已經身心俱疲,便也懶得多說了,帶著何成玉上車取道隱蔽的小路七拐八拐的回府去了。
由於北燕帝京和胤京之間相隔甚遠,即使飛鴿傳書,訊息一個來回也得三天左右,所以對於北燕後宮何皇后之死,胤京方面暫時還沒聽到任何的風聲。
只是胤京城內駭客棧的二十多條人命案,暫時成了無頭公案,轟動了整個京城。
燕廷瑞雖然已經離京而走,並且蕭昀親自降旨給京兆府讓他們捉拿真兇,這已經等於是變相的替燕廷瑞澄清了,可是眾口悠悠,仍是免不了街頭巷尾熱火朝天的議論聲。
“今日封鎖的城門已經都開了。”天一亮,楊楓就帶了訊息來給梁晉,“雖然大胤的皇帝陛下出面替燕三公子澄清了,但街頭巷尾依舊議論紛紛,多數人還是猜測他是真兇,只是那小皇帝被矇蔽了而已。”
梁晉這天倒是起的早,這樣清涼的清晨,他就只穿了件寬大的紅色袍子,衣領半敞的開著窗歪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一邊啃水果一邊吹風,聞言也沒什麼正經的含糊道:“這裡畢竟是大胤的國都,又不是兵臨城下了,城門封鎖了整兩日已經夠久的了,再繼續關下去,難免要引發京城內外百姓的恐慌和揣測了,當然不能繼續關著了。”
楊楓對他這般隨意的模樣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也沒想著去拿件披風給他禦寒,只就站在旁邊擰眉沉思:“可是兇手呢?這件事總要對外有個交代的,屬下原還以為他們會掘地三尺,一定要把人給翻出來呢。”
“和天下的安穩比起來,這件事情的真相就變得微不足道了。”梁晉道,順手將啃完的果核從視窗扔出去,然後一邊拿帕子擦著手,一邊抖抖袍子站起來,“晟王府那邊呢?蕭樾怎麼說?”
楊楓趕忙接住他仍過來的帕子,一邊跟著他往內室走:“晟王府方面沒什麼動靜,昨天下午燕廷瑞派了信使回來,陳王帶著進宮去見了胤皇陛下一趟,那邊隨後也沒了聲息,暫時還不曾傳出有關此事的進一步說明來,屬下總覺得他們這模稜兩可的態度很有點不對勁。”
“呵……”梁晉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就沒了後話。
楊楓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卻還是沒能忍住,咬咬牙道:“之前您說此事必是起於咱們南梁國中,此話可還當真?若真是陛下或者皇后娘娘所為,又是衝著什麼目的去的?”
是梁帝為了挑撥北燕和大胤的關係?還是王皇后做局,為了製造機會讓王修苒去給晟王夫婦送人情的?
梁晉眉宇間的笑意絢爛,聞言就又樂呵呵的笑開了:“我沒說是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