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貴女,山高水遠的跋涉到此……來做什麼?”
“說是想要見識見識北地的風光,就跟隨使團走了一道了。”蕭樾隨口回道,這話卻明顯只有一半。
武曇哪裡有聽不出來的:“實際上呢?”
蕭樾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她棋盤上擺了一半的棋局,拈了棋子隨意往棋盤上落,一面才漫不經心的勾了下唇角道:“轉眼南梁的那位太孫殿下也十六了。”
話又是隻到一半。
才子佳人嘛……
武曇也馬上就心領神會了:“梁晉要選妃了嗎?”
這事情,提前可沒聽見風聲。
不過想來也是,梁晉畢竟不是他們大胤的皇族,他要選妃,也不是大胤朝廷該操心的。
蕭樾抿抿唇。
他嘴巴不挑,雖然以前不怎麼吃甜,但是這蜂蜜茶入口的滋味兒不錯,他倒是頗為享受的咂咂嘴,才又說道:“從年紀上看,是可以定下來來了,現在主要是……王家出來的這位姑娘與他同庚,也是十六了。即使他不急,可以再緩個三五年,可姑娘家是等不得那麼久的。南梁的那位皇后娘娘,雖然一早對梁晉並不待見,可梁晉今非昔比,她和整個南陽侯府必然是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梁晉身上了,這樣一來,就必須要促成這門婚事,才能徹底將梁晉在他們那條船上綁牢靠了。”
武曇撇撇嘴,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她也不說話。
蕭樾等了片刻,抬頭見她那表情,就挑了挑眉,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武曇剛才盯著棋盤上的棋子看,蕭樾走了幾步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輕易走不動字了,懶得費那個腦筋去琢磨,就一抬手將棋子都混到一起,然後笑嘻嘻的趴到棋盤上,托腮湊近了他說話,“王家想操縱梁晉,蕭昀應該也想吧?現在梁晉人在咱們胤京,怎麼算都是咱們的皇帝陛下近水樓臺,我在想啊,南梁太孫殿下的婚事恐怕也要諸多波折,順遂不了了。”
她這個年紀,又是這麼個跳脫的性子,討論起別人的婚事還這般頭頭是道?
蕭樾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使勁揉了揉她睡醒了就沒再梳起來的頭髮,“婚姻大事,關乎一生,別拿人家的婚事開玩笑,要記得積德,知道麼?”
“我哪有?”武曇拍開她的手,往旁邊躲了一下,重新坐回了榻上,盤腿正在整理裙襬上的褶皺,忽的想起了什麼,就又莊重了神色,轉頭又看向了蕭樾道:“有關梁晉的婚事,宜華皇姐沒說什麼嗎?你要不要去信問一問她,看她那邊有沒有什麼打算?”
王皇后和蕭昀,都想拉攏和操縱梁晉。
但是蕭樾和武曇卻更瞭解梁晉一些,他根本就不是個可以任人隨意操縱的人,想要用一樁婚事來捆住他?這樣的想法實在是異想天開了些。
但又不得不說——
無論他們的哪一方,若是真能和梁晉之間結了親,多少是能牽制梁晉一些的,也不算全是做的無用功。
提起宜華長公主,蕭樾的眸色就也跟著沉澱幾分。
隨後,他就搖了搖頭:“不用問了。她人在南梁,那邊王家動態和打算,她知道的必然比我們清楚,至於咱們胤京這邊的,就算蕭昀有什麼想法和動作,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也沒必要再跟她知會。橫豎這件事最終的決定權都在梁晉手裡,就看他最後究竟是準備如何處理吧。”
“也是。”武曇對這件事,其實算不上關心,反正這麼說也說不出個結果又來,她也就不提了。
離京半個月,對她來說也算挺久的,所以次日一早她就又捲包袱回了孃家。
現下都已經二月中了,定遠侯府這邊已經在緊鑼密鼓的忙著籌備武青林的婚事了,闔府上下掃去了前幾年的陰霾,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喜氣兒。
林彥瑤的肚子七個多月,越發的大了。
琪哥兒還是一樣的鬧騰貪玩,逮住青瓷就不再撒手了。
武曇蹭在老夫人那裡,胡吃海塞了一天,本來還想留下來蹭晚飯的,老夫人卻說她還是新嫁娘,這就在孃家留宿不成體統,把她趕走了。
武曇不情不願的從侯府出來,悻悻的往王府趕,本來馬車走得四平八穩的,結果剛拐到主街上,車伕卻慌張的收住韁繩,強行將馬車給停了下來。
武曇在車廂裡,險些被掀翻。
兩個丫頭扶她穩住了身子,青瓷已經第一時間踹開了車門,衝了下去。
武曇驚魂未定的也跟著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