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觀望情況,院子裡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
武曇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剛出門去送陶任之一行的岑管家。
岑管家雖然面色看上去還算鎮定,和神情之間卻也帶著凝重,疾行之餘幾乎都沒有注意到武曇,一直到武曇開口喚他:“宮裡的人先回去了?”
“見過王妃。”岑管家這才趕忙剎住步子,躬身行禮,“回王妃的話,陶大總管已經趕回宮去覆命了。”
陶任之是帶著蕭昀口諭來的,不可能空手而回,想也知道蕭樾是默許他把雷鳴給帶走了的。
武曇也沒多問,只道:“王爺呢?”
“王爺還在正廳,命人傳了膳,小的這樣才剛要叫人去請王妃呢。”岑管家道。
武曇聞言,也沒多少意外,伸手摸了摸肚子——
雖然下午吃的晚,但是她這一覺睡醒確實也有點餓了。
而且宮裡的隨之而來的必將是一場硬仗,提前吃飽喝足了再去應付這邏輯沒毛病。
“知道了。”武曇應了聲,腳下就轉了個方向,帶著青瓷去了前廳。
府裡的下人一看倆主子在這火燒房子的節骨眼上還有心情吃吃喝喝,多少是受到些感染,也不那麼緊張了。
岑管家一邊叫人去安排儀仗車駕,一邊先暫且將下人都給安撫打發了下去。
宮裡那邊還在等著,蕭樾不可能真的當成沒事人一樣穩穩地在家坐著吃飯,廚房只上了簡單的幾樣飯菜,夫妻倆將就著墊了墊就一道兒進宮去了。
雖說耽誤得時間不長,也足有小半個時辰了。
宮裡這邊,雷鳴已經和燕廷婷的那個婢女語梅當面對質了一波,又被蕭昀和陳王輪番問了幾波口供了,但他橫豎就一句話:“不知道,沒做過,不知道怎麼回事。”
陳王年紀一大把了,又是千山萬水的奔波而來,結果舟車勞頓的辛苦還沒緩過來呢,就又遇上了喪失至親的糟心事,這一晚上脾氣就整個兒面臨爆發的邊緣。
他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不耐煩的沉聲怒道:“胤皇陛下,這世上原就沒有哪一個殺人兇手是會坦承罪行的,這奴才狡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胤皇陛下還遲遲不肯定奪?難道是因為欺生,太不把我那孫女兒當回事嗎?”
燕廷婷雖然在陳王府內很是吃得開,但對陳王來說,也不過就個有可能可以作為棋子用一用的不親不近的晚輩而已。
要說有多深的感情?那自然是沒有的,但是——
到底是他陳王府的人,就這樣被人明目張膽的當街刺殺了,他要是連個公道都討不回來,那就太打他的臉了。
所以,這一刻據理力爭,為的不是什麼所謂的親情,而是為了他陳王府的面子和整個北燕的國威,他態度必然強硬。
蕭昀坐在上面的桌案後頭,面色鎮定的垂眸攏著杯中茶葉,聞言便就略帶為難的緩緩說道:“朕一向是敬重陳王的,從年紀上算,您又算做是朕的長輩,朕自是不會慢待了你。當然,新安郡主慘死在我胤京之內,作為主人家,朕也有責任和義務查明真相,還給死者公道。但是誠如陳王所見……”
說著,他這才稍稍抬眸,看了眼直挺挺跪在殿中的雷鳴,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雙方各執一詞,朕雖然能體諒陳王你喪失至親之痛,可也不能單是平你心中一時之怒就隨時的處置了這個奴才的,這樣傳出去,不僅難以服眾……若是為此而叫真兇逍遙法外了,反而更是愧對死者的在天之靈不是?”
“這奴才分明就是狡辯!”陳王已經沒有耐性再耗下去了,“這裡是胤京,是大胤國都,本王初來乍到,人都沒見過幾個,更別提與人結怨結仇了,現在我那孫女兒慘死,死前也僅和晟王妃之間起過沖突,又有我家的奴僕為證,就是這廝當街行兇,傷了我孫女兒性命,並且仵作勘驗,死者傷口都與這人隨身的兵器鋒刃吻合,這般證據之下,難道還不算鐵證如山嗎?難道就因為他嘴硬不認,胤皇陛下就要將此事拖著,遲遲不肯處置他麼?”
燕廷瑞和燕廷桀也都跟著一起來了,此時就站在陳王身後。
燕廷瑞還能穩得住,燕廷桀站了這麼半天已經有點沉不住氣了,眼見著蕭昀推諉不肯做出個決斷來,一個忍不住就要上前說話,好在是被燕廷瑞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他拽住,暗中又警告的橫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蕭昀不置可否,微微沉吟了片刻:“所以陳王此刻就認定了是晟王妃指使的家奴行兇麼?”
雷鳴一個侍衛,何至於要和燕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