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嬤嬤是王皇后派來的人,王修苒就算知道她是來監視自己的,並且也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到自己的行為舉動,也只是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但顯然,她今天的情緒還是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影響。
不過她卻沒有關在房間裡太久,只小半個時辰就神色如常的出來了。
她帶來這邊的東西不多,但作為勳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出遠門,自然會帶上不少的銀錢傍身,再加上來的又是胤京,南陽侯府和王皇后又給她準備了好些貴重物品充門面。
她去自己的小庫房裡像模像樣的為武青林和霍芸好挑了件禮物。
中午回房小憩,午後又去小書房看書練字,一切井井有條。
傍晚時分,往飯廳吃飯的的路上她才叫了郇來:“你去晟王府一趟,告訴晟王妃,明日我就不繞道從她那裡走了,我自己直接去定遠侯府。”
郇來對她向來言聽計從,沉默著點點頭,問也沒多問一句就直接去了。
蕊兒心裡卻是不解,微微皺了眉頭。
但她是瞭解王修苒的,王修苒雖然這一整天看上去都很正常,卻必然是心情不佳。
蕊兒也不想她再勞神,便閉緊了嘴巴,什麼也沒問。
主僕兩個去到反應,結果還沒進門,就看見景嬤嬤雙手交疊規矩的放在腹部,一尊雕塑一樣的站在那裡。
王皇后身邊的幾個心腹嬤嬤和大宮女,蕊兒看見了打從心底裡發怵。
一看她那張冰塊臉,心裡就先如臨大敵一般的抖了一下,臉上卻竭力的保持鎮定不叫情緒外露,繼續扶著王修苒進了飯廳。
因為該說的話都一次性交代完了,這一次景嬤嬤倒是不多話,只是動作有條不紊又周到的服侍王修苒用晚膳。
這宅子裡就住著王修苒一個,但她一個人吃飯也一樣從容優雅,禮儀規矩都保持的很好。
景嬤嬤插手了,飯桌上用不著兩個人服侍,蕊兒就自覺的退到角落裡站著。
吃完飯,王修苒漱口淨手之後才轉頭問景嬤嬤:“明日定遠侯府辦喜事,是與晟王妃之間有些交情,她送了帖子來,我要過去,嬤嬤要一起去麼?”
景嬤嬤還是一副嚴肅的面孔:“服侍小姐是老奴的本分。”
“好。”王修苒笑笑,就拎著裙角起身往外走。
蕊兒趕忙上前要攙扶,不想卻被景嬤嬤搶先一步,遞了手過去。
蕊兒不免又緊張了一下,但她是不敢跟這景嬤嬤搶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收了回去,同時憂心忡忡的偷看了王修苒一眼。
王修苒卻是半點沒有抗拒的把手搭在她手背上,由她攙扶著往外走。
若在平時,她飯後是會在花園裡逛一逛,消食的。
可景嬤嬤連這種小事都做了,顯然就是有話要私底下跟她說,她也想盡早的擺脫對方,就沒繞彎,直接回了後院的臥房。
蕊兒進門之後就埋頭去裡面鋪床了。
景嬤嬤帶上門之後果然也是不帶含糊的開口:“太孫殿下人在胤京頗受禮遇,明日定遠侯府辦喜事,他應該也在受邀之列吧?”
“應該吧。”王修苒微笑著走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從桌上拿了個茶杯倒水。
景嬤嬤的眉頭擰起:“這就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王修苒聞言,臉上笑容突然就更是放大了幾分,她手裡端著半杯水,平靜的看著眼前的景嬤嬤:“景嬤嬤,有件事我希望你知道,我敬重你,是因為你是姑奶奶的心腹,但是有一件事你也必須弄清楚……那就是你自己的身份。姑奶奶讓你轉述的話,我都已經應承下來了,我自幼就是在姑奶奶身邊長大的,咱們兩個之間,我是主,你是僕,該如何行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手把手的教我嗎?”
在王家所有的公子小姐裡邊,她是在王皇后身邊最經常出現的面孔,景嬤嬤印象裡的這位大小姐,端莊又優雅,但又很有韌性,十分沉得住氣,在王皇后身邊雖然隨時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卻自有氣度,不卑不亢,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宮裡那個捧高踩低的畸形環境裡,這位小姐雖然表面看上去溫溫柔柔,人畜無害的模樣,卻叫王皇后身邊哪怕最得力的太監總管對她態度都十分和緩恭敬。
因為——
大家心裡都莫名的形成了一種共鳴——
王家的這位嫡小姐,怕不是個好惹的。
景嬤嬤從沒想到這麼優雅溫和的王家小姐也會辭色鋒利的訓斥人,第一反應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