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伸手要去抱他:“奴婢給二夫人抱回去吧。”
武曇伸手擋了她一下,無奈道:“算了。”
然後轉身爬到旁邊,開啟窗子吩咐外面的小廝:“去跟二夫人說一聲,就說小少爺被我帶著進宮去了,讓他們別找了,晚些時候進宮去尋我就成。”
小廝也莫名其妙——
剛才沒見她領孩子出門啊……
不過主子吩咐,他照辦就是,答應了一聲就轉身跑進去送信去了。
武曇又吩咐外面跟車的婆子:“叫車伕走吧。”
她自己退回車廂裡,重新拉過薄毯給琪哥兒掖好。
京城的路面很平整寬敞,加上大過年的,集市都停了,來來往往都是各家互相走親戚的車馬,馬車一路走得很穩,個把時辰之後外面的車伕才隔著車門提醒道:“二小姐,前面就到了。”
“嗯。”武曇應了聲。
裡面的榻上琪哥兒還在呼呼大睡,她剛想轉身挪過去把孩子戳醒……
不想,下一刻外面突然人驚馬鳴,突兀的亂了一下。
同時——
他們的馬車也好像是被衝撞了,聽見車伕焦急的“籲……籲……”兩聲,馬車驟停,車廂劇烈一個顛簸。
然後呱唧一下……
裡面仰躺在軟榻上酣睡的孩子就趴地上了。
也好在是冬日裡這車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虎皮褥子,琪哥兒滾下來的動靜雖然驚人,但實際上摔出來的響動並不大,也估計是沒怎麼睡醒,落下來,趴在褥子上哼哼了一聲,也沒動。
武曇主僕一前一後連忙搶過去。
武曇離得近些,趕忙把他扶起來。
見他鼻尖稍微有點紅,應該是磕到了,但顯然不嚴重。
那倒黴孩子還心挺大,正用兩隻小胖手使勁的揉著眼睛瞎哼哼……
一看就不是被磕的,而純粹是沒睡醒。
武曇主僕對望一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武曇拿帕子給他擦了下嘴角流出來的口水,順勢手上稍稍用力捏了下他胖嘟嘟的臉頰,沒好氣道:“你倒是哭啊!不是摔著了麼?”
這到底是個什麼孩子?假的吧?
琪哥兒被她一掐,慢慢地就醒了,拿開一雙小手,用那雙還帶著點兒朦朧的小眼神看她,眨眨眼又看周圍,明顯已經忘了自己這是在哪兒了。
武曇又仔細的近距離檢查了下他的鼻子,確定沒磕壞,就把他敦在車廂裡站著,伸手幫他整理身上睡皺了的小袍子。
這一來一回的工夫,馬車已經停穩了。
青瓷見琪哥兒這邊沒事,就推開車門先下了車。
他們家馬車的前面路被擋了,一輛帶著儀仗的馬車堵在前面,隊伍最前面騎馬而來的鄭蘭衿已經下了馬,同方才和他們狹路相逢的梁晉寒暄。
“抱歉了,方才走得急了些,差點衝撞了長公主殿下的車駕。”這大過年的日子裡,梁晉自然還是從頭到腳都一身的喜氣,一身大紅色的錦袍,招搖過市。
這兩年,他的容貌也略有幾分變化,本來還帶著些圓潤和嬰兒肥的面孔,線條逐漸有了稜角……
只是麼——
他的五官實在是太精緻漂亮了,即使較之當年成熟了幾分,這張臉還是叫人第一眼看來就覺得妖豔,反而屬於成熟男人所有的那種堅毅的氣勢就被沖淡了。
鄭蘭衿和兩年前相比,倒是變化不大,仍是有些高傲冷淡的樣子。
只是她這兩天一直跟著鄭修混跡軍中,面板已經被曬成了小麥色,較之於以往更多了些如劍鋒出鞘般犀利的氣勢。
梁晉在京兩天半,而他來時鄭蘭衿就已經去了南境,所以並不認識他,只不過這位南梁太孫殿下容貌出眾,行事不拘一格,在胤京還是很有名的。
鄭蘭衿回來十多天,已經惡補過京城諸家的近況,即使不認識他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了,倒也客氣:“我們自己也趕得急了些,太孫殿下莫怪,大家彼此沒事就好。”
說話間,她就先轉頭朝武家的馬車這邊看過來。
定遠侯府的標誌十分醒目,她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青瓷推開車門出來。
梁晉似乎是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這邊,看見了青瓷覺得眼熟,再仔細一咂摸,眸中忽的閃過一絲明亮的笑意:“喲,今兒個真是好日子啊,好長時間沒遇見侯府的女眷出門了,車上的是哪一位?武老夫人麼?小王得給問個好啊。”
這位南梁的太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