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知道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麼?一開始要是你心術不正,沒把她往正路上領,她也不會有事發生就立刻想著從旁門左道謀出路。”
安氏被一個黃毛丫頭給當眾教訓了,氣得直瞪眼,卻偏偏——
她現在心裡慌得很,面對這小丫頭都膽怯的很,一句嘴也不敢回,只能忍著。
武曇說著,語氣一頓,隨後就又轉了話鋒:“不過既然此事陸老夫人你並非同謀……看你也一把年紀了,我便追究你了。”
她不追究自己了?本來看這丫頭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架勢,安氏還一心以為就算跟她沒關係,對方也必然窮追猛打,非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口肉來不可呢?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還愣在那裡。
武曇已經不再理會她,往前走了兩步,又衝堂上的胡天明屈膝福了福道:“胡府尹,心在既然人證物證確鑿,證明是有人攀誣陷害我大哥的,那麼與我們定遠侯府有關的兩件案子是不是就可以了結了?”
胡天明點頭,示意衙役:“去把武二小姐的婢女放了。”
然後,重重一拍驚堂木:“陸氏夥同婢女栽贓構陷他人,玷汙朝廷命官的名聲,著實可惡。但本官念在你也是被人坑害再先,便酌情網開一面,免你死罪,就罰你杖責二十,以示懲戒,並且遊街三日示眾,三日後沒入奴籍,發配流放。婢女蘭薰兒知情不報,助紂為虐,與之同罪!”
陸菱自知活罪難逃,就只是一味地哭,已經不指望求饒了。
有衙役上來要拎著兩人去院子裡打板子,那婢女就掙扎大叫起來:“饒命!大人饒命啊!奴婢知錯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王法就是王法,這公堂之上就沒有她討價還價的餘地。
兩個人被拖了出去,按在院子裡挨板子,慘叫聲此起彼伏。
安氏一張老臉上血色褪盡,只想一走了之,可偏又腳下生了根似的動不得,只就揪著一顆心杵在那。
事到此處,定遠侯府已經徹底摘乾淨了。
他們和寧國公府畢竟是有交情的,這點大局觀武曇還是有的,雖然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是周暢茵,她也點到為止,只從明面上追究了個誣陷他們的陸菱,就不再摻合了。
“多謝府尹大人主持公道。”他又再跟胡天明道了謝,就帶著燕北轉身退出了公堂之外。
不過事情沒完,她也不急著走,畢竟這樣的熱鬧不常有,她就還是留在外面等著看最終的結果。
而外面的板子還沒打完,何師爺已經去而復返。
沒有如胡天明所言押了周暢茵院子裡的所有婆子前來,而是乾淨利落的綁了龐媽媽一個。
周暢茵本來還正咬著嘴唇跪在那發呆呢,眼見著龐媽媽被綁進來,就又是勃然變色,眼神慌亂的閃躲起來。
常氏也有些發愣和意外,驟然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大人!”何師爺走上前來,將袖子裡的一卷謄寫的詩文稿紙呈上,一邊道:“卑職奉命前往國公府取證並且捉拿嫌犯,當時國公老夫人已經得了訊息,將杜周氏院裡的所有人一一責問過了,正欲綁了這涉案婦人龐氏前來府衙投案。老夫人說周家家教不嚴,養出了禍患,她愧對朝廷,也給府衙添了大麻煩,她老人家無顏以對,請您秉公辦案就是,稍後她老人家和國公爺會親自入宮,去向太皇太后和皇上請罪,也請您不要有顧慮!”
周老夫人沒親自露面,但是讓何師爺帶回來的這番話——
卻等於是立場堅決,大義滅親了。
周老夫人和武老夫人的脾氣很像,都是眼裡不容沙,辦事果斷乾脆的那種,但同時也有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護短,疼兒孫晚輩!
周暢茵這屢次做的事,足夠叫她失望了,按理說她會下了這樣的狠心也算合理。
武曇沉吟了一聲,暫時對此位置一詞,只是先靜觀其變。
而周暢茵在聽了這番話之後卻直接雙腿發軟,跪都跪不住了。
她的猛地抬頭看向常氏,神情驚恐。
常氏也愣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這時候,剛好青瓷被衙役從後衙帶了出來,正揉著手腕往外走。
跪在明空和尚身後的兩個相國寺的僧人看見龐媽媽又看見她,像是突然被喚起了某種回憶一樣,突然指著龐媽媽道:“對,就是她!貧僧想起來了,昨天在寺裡陸家小施主出事之後就是這個婦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告訴小僧說那位施主行跡鬼祟,像是和陸家小施主一事有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