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問:“這兩個東西可是你店裡買出的?”
江中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否認:“回稟貴人,小人店裡沒見過這兩件東西。”
這種東西,極為罕見,是不是店裡出來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梁晉也不多問,轉而又衝跪在他身邊的夥計努努嘴:“東西是你賣給本宮的,當時你簽字畫押的單據我還沒扔呢,你怎麼說?”
梁晉平時看著沒什麼正經,實際上他雖出身皇族,卻跟三教九流混跡的時間最長,對各種下三濫的伎倆都最是敏感。
當時這夥計力薦他買銀香囊,那東西他確實是看上眼了,就沒含糊,只是給銀子的時候戲稱怕買到假貨,當場寫了個單據,讓夥計按了手印,說要留個憑證。
夥計的目的就只是要把香囊賣給他,看他那樣也只當是個突奇想的紈絝,就按了手印了。
結果吧——
當天夜裡沉香別院的人就把他綁了去,當著梁晉的面一頓揍。
對方也不問話,就的按住他一頓打,他被打得莫名其妙,而且他本來就是謀財的,不至於豁出命去啊,所以就把事情給招了。
梁晉沒為難他,也沒要他再簽字畫押,就把他給放了。
他當時回去就想偷摸的去找長寧伯府當初交代他事兒的王管事,結果偷摸的剛出了家門就又被人黑暗中衝出來的人一頓揍,直接把他打得退回門裡去了。
之後的幾天他惶惶不安,又試著往常伯府去了兩次,可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都是不等走出巷子口就被人按住一頓揍。
他們打人還不打臉,也沒給他打出什麼內傷來,可是吧——
那是真疼啊!
所以,他也就認命放棄了。
直到今天,突然就被人給拖來了宮裡。
這夥計也是真怕了南梁來的這個紈絝了,此時偷偷抬眸看見他那一張帶笑的臉就想哭,二話不說的就磕頭道:“殿下,貴人,小的不是已經給您磕頭賠罪了嗎?是小的一時貪心想岔了,被豬油蒙了心,這才誆您的。這銀香囊不是店裡的,是長寧伯府的王管事拿來,他又給小的看了您的畫像,讓小的無論如何也要把東西賣給您的。他給了小的一百兩,還說如果有人有人找小人查問,就讓小的說是賣了一對兒給您,他還許諾,下個月初五再去找我,再給我一百兩的。”
事情定在今天,再怎麼樣到下個月初也一切了結,塵埃落定了。
長寧伯夫人和韋媽媽目瞪口呆。
她們一直以為自己計劃順利,所以剩下的這今天就一門心思的在想著怎麼把武曇這邊的事也做成了,誰曾想——
在梁晉那早就露餡了,已經被人暗中盯上了。
那個一起被抓來的王管事就更不用說了,當時讓他辦完了事之後韋媽媽就安排他去莊子上暫避了,事實上他剛出城就被人套了麻袋給綁回來了,這幾天一直被關著。
現在東窗事,每一個環節都被梁晉卡住了抓在手裡,真是怎麼都不可能繞過去了。
梁晉又看向了王管事:“那麼你呢?你又怎麼說?”
王管事和另外兩人不同,他是伯府的人,賣身契捏在長寧伯夫人手裡,賣主是有壓力的,所以就支支吾吾的糾結不已的偷偷去瞄韋媽媽。
長寧伯夫人一看要露餡,直接就怒了,三兩下爬起來,指著他大罵:“吃裡扒外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她自己就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再“反水”也不過就是讓人看場笑話,說話早就沒了可信度了,可是設計武曇那一件事都已經叫她焦頭爛額了,何況又加上樑晉這一筆,她是真的承受不起。
“夫人!”王管事一看她要棄車保帥,當場就慌了,“不是我,是韋媽媽讓……”
他其實並不知道長寧伯夫人主僕究竟在謀算什麼,只是聽韋媽媽的吩咐去辦事了而已,可是現在他被關了幾天,本來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現在又被提進宮裡來問這事兒,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又哪裡敢擔?
長寧伯夫人威嚇不成,眼見著他當面攀咬,心裡已經瞬間又涼了一截。
正頭腦暈有點站不住的時候,韋媽媽突然心一橫,伸手就開始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一面涕淚橫流的嚎啕:“夫人,奴婢該死,事情是奴婢做的,我……我該死,您處置我吧!”
長寧伯夫人雖然和她主僕一場,可是生死存亡的關頭——
她也不是完全的無知,高門大戶的後宅裡,主僕之間翻臉互揭瘡疤的事多了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