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不能再怎樣了。
姜太后這樣的安慰自己,就轉而衝外殿的方向養神喊:“太醫!”
丁卉聽了傳話,就又趕著帶著太醫進來。
太醫又給蕭昀重新診了脈,並且仔細觀望了症狀,就又下去重新寫藥方準備煎藥了。
蕭昀疲憊的很,人也沒什麼精神。
姜太后見他也沒心思同自己說話,囑咐了她兩句話,又交代小尤子務必好生照顧他,就先行離開了。
蕭昀躺在床上,這會兒沒睡,但是也不說話。
整個大殿之中空蕩蕩的,只瀰漫著一股藥香味。
丁卉扶著姜太后的手往外走,等到邁過門檻,走到院子裡,目光還是忍不住狐疑的追著之前殿中伺候的那個宮婢瞧。
那宮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低垂著腦袋,在不住的揪手指。
“娘娘……”丁卉張了張嘴,有意提醒姜太后兩句,可是在姜太后轉頭看她時,她又突然改了主意,趕緊扯出個笑容道:“路上滑,您小心著腳下。”
她雖然有幸在姜太后跟前侍奉,但因為是半路出家被蕭昀挑選出來送過去的,所以就謹守本分,並不想做什麼心腹,去挑撥主子之間什麼是非,就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圖個安穩罷了。
就算小皇帝那裡藏著什麼秘密——
她也沒必要慫恿著姜太后非要去挖出來吧?
姜太后明顯也是有心事,是以也沒察覺她表情之間微弱的異樣,徑自出了朝陽宮。
丁卉扶她坐上肩輿,主僕一行回了壽康宮。
蕭昀這邊,姜太后走後不多一會兒小尤子就回來了,沒帶御膳房的人來傳膳,就只自己提了兩個大食盒,拿了些清粥小菜回來。
“陛下。”他提了食盒躡手躡腳的進了寢殿往蕭昀的床前摸去。
蕭昀沒有再睡,但他這會兒還有點頭重腳輕。
聞言,就睜開了眼,側目看向他道:“邢五呢?朕叫他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呃……”小尤子愣了一下,隨後就趕緊調整心態跟上他的思路,“昨兒個下半夜邢大人就來過了,可是陛下病了,他在這又幫不上忙,就先退下了。”
蕭昀這才有了點精神,撐著力氣坐起來:“去叫他過來吧。”
“是!”小尤子趕忙放下食盒,跑過來扶他靠著身後軟枕坐好,然後出去找了陶任之。
他剛被姜太后敲打了一番,這會兒不太敢擅自離開蕭昀左右,橫豎陶任之在蕭昀父子跟前比他更得力,跟邢五也更熟,就讓他去找人了。
蕭昀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只叫小尤子打了水來,洗漱了一番,強迫讓自己再清醒些。
邢五昨天一晚上沒出宮,就在侍衛值班房那裡等著。
陶任之叫了心腹去喚他,前後也沒多久就過來了。
彼時蕭昀已經坐在床上看奏摺了,雖然臉上病容明顯,人看著已經不是無精打采的模樣了。
“屬下見過陛下!”邢五單膝跪地行禮。
蕭昀就暫且擱了手中奏摺,側目朝他看來,開門見山道:“昨夜朕叫你去查的事,有眉目了?”
“是!”邢五道,知道他尚在病中,就儘量回得言簡意賅:“屬下親自去查驗了那個叫做秋彤的丫頭的屍體,她身上並無新增的傷痕,看中毒的症狀,的確也是白天中的那種毒藥所致,但是屬下用銀針驗過,她口中能驗出毒藥來。這就說明致她死命的並非是白天殘留在體內的毒素,而是在死之前,她又二次服毒了,只是服用的還是同一種毒藥,所以才會讓前去幫忙驗屍的太醫和仵作都疏忽了。”
“二次服毒?”蕭昀沉吟了一遍,“福寧殿方面你又去查證過沒有?能不能知道她自行服毒還是被人強迫服下的毒藥?”
邢五道:“福寧殿方面屬下是有去查過的,但是並沒有拿住相關人等,可是屬下可以肯定,這丫頭是被人毒死的。因為據福寧殿的宮人供述,那丫頭昨日回去之後就一直在睡,其間粒米未進也滴水未沾,可屬下讓仵作重新幫忙檢驗的時候在她口中找到了米湯的殘渣。可是在福寧殿的宮人發現她身死的時候,卻沒有人在她那屋子裡看見用剩下的米湯或者盛放過米湯的湯碗之類。所以屬下推斷,應該是有人趁機將毒藥混進米湯裡,騙她服下的,隨後又帶走了剩餘的沾毒的碗筷。”
當時正趕上飯點兒,秋彤白天中毒之後又被幾次催吐,必然飢腸轆轆。
那個時間,若是有人拿飯給她吃,她極有可能是會不設防的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