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什麼他擔不起責任,同時又命人去稟了姜太后。
姜太后本來已經睡下了,驚聞兒子的病況,就忙不迭趕了過來。
彼時太醫剛好診完脈從裡面出來。
“皇上怎麼樣了?”姜太后從殿外進來就急忙的問。
“風寒入體,引發的高熱。”太醫跪在地上回話,“微臣已經命人先用冷帕子給陛下冷敷了,這就寫方子下去煎藥。”
姜太后還不放心,一邊扯著脖子往裡邊張望,一邊又問:“不是說高燒不醒麼?你確定沒妨礙?”
“高燒導致神志不清,也是常有的情況。”太醫還是本本分分的回話,“陛下的身體底下是不差的,又發現及時,當是不至於有妨礙的,娘娘稍候,微臣這就下去準備湯藥,爭取儘快給陛下將熱度降下來。”
“去吧。”姜太后得了這話,就沒再有心思搭理他了。
一邊揮揮手打發了他,一邊已經疾步進了內殿。
“見過太后娘娘。”正在侍候蕭昀的兩個宮女立刻退開床邊,屈膝行禮。
蕭昀額上敷著打溼的帕子,眉頭深鎖,睡得昏昏沉沉的,臉上還是帶著不自然的紅。
姜太后坐到床邊,伸手去試他臉上的溫度,只覺得入手滾燙,登時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皇兒?”他試著喚了幾聲,蕭昀應該是有所察覺,眉頭不安的皺了皺,卻始終沒有恢復意識。
宮婢看著給換了四回帕子,外面那太醫才親自端著煎好的藥送了進來。
姜太后從床邊讓開,叫人服侍蕭昀把藥給喝了。
這會兒已經馬上四更了。
那太醫試探著偷瞄了她一眼,開口:“太后,陛下這裡今夜微臣會留在朝陽宮候著的,天色也晚了,要麼您還是先回寢宮安歇吧?”
跟蕭植之間翻臉之後,姜太后就開始變得十分敏感,蕭昀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這時候看著昏睡中的兒子,她那裡能放心?只果斷的搖了搖頭:“你去偏殿候旨吧,哀家守在這,等他醒。”
太醫也不好再多言,就領命先退了出去。
丁卉這時候也從外面捧著一隻茶碗進來,先是沒有把茶碗給姜太后,只低聲勸道:“娘娘,要麼您去旁邊榻上眯會兒吧?奴婢替您守著陛下?”
“不用。”姜太后眉頭深鎖,目不轉睛的盯著沉睡中的蕭昀,搖了搖頭。
丁卉也不勉強,這才走上前去將手裡茶盞奉上:“奴婢剛去給您煮了參茶,那您喝兩口提提神,也順便暖暖身子。”
姜太后伸手接了茶碗,喝了兩口熱參茶,倒是覺得身上和心裡都舒坦不少。
這時候,她才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抬眸看了丁卉一眼:“問過小尤子了麼?皇上怎麼會染了風寒了?”
丁卉低眉順眼的站著,也不抬頭,只就輕聲的回:“奴婢問過了,尤公公說可能是因為貴妃娘娘那個婢女出事,陛下來回在雪裡奔波來回了好幾趟,這才……”
秋彤的事鬧得那麼大,姜太后自然也是聽到了風聲的,事情的大致經過她也清楚。
聞言,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嫌惡的色彩來,沉聲道:“沒曾想武家那丫頭居然是這麼乖張的一個貨色,這逞威風都逞到宮裡來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竟是哀家小瞧了她。”
她沒想這麼深遠,看到的就是表面上那層意思——
武曇作妖之後,蕭樾跳出來護短,逼著蕭昀妥協,暫時沒有追究。
丁卉是個本分的性子,並不像參與議論主子們的是非,就只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
姜太后這會兒最擔心的就是蕭昀的病情,倒是也沒心思再去過分的深究計較其他了。
她坐在蕭昀的床邊個把時辰,五更左右,太醫進來再次給蕭昀檢視,發現他燒是退下去了一些,但人還是昏昏沉沉的沒有醒,就又下去重新開方子煎藥了。
畢竟發燒不比別的病,一定得儘快把燒給退了才好。
“娘娘。”丁卉出去了一趟,和太醫走了個照面又進來,屈膝福了福道:“陶大總管過來了,說各位大人已經在宮外等候了,早朝……”
蕭昀這個樣子,自然是不可能起來去上朝的。
姜太后擔憂的又往床上看了他一眼,就果斷的道:“你讓他去前面傳個話,就說皇上染了風寒,要臥床休息一日,有要緊的摺子就叫他們遞進來,若是不打緊的……就拖得一日,等明日早朝再說吧。”
“是。”丁卉應聲,轉身出去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