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手裡握著壽安公主的嫁妝,是有銀錢使的,可是得力的,會為她守口如瓶又赴湯蹈火的人手卻是沒有的。
她雖重金收買了遲良平,但遲良平不會豁出命去把她做局,所以就只能用個讓步的法子,計劃著讓遲良平先得手之後馬上遠走高飛,她在事後再發難。
否則的話——
如果當場堵住了兩人,除非是風七有把握或者有人手能在遲良平被揪去面聖之前就先將他滅口,否則的話,一旦到了御前,遲良平在必死的前提下,又怎麼可能不把她供出來?
武青瓊前一刻心中充斥著滿滿的還都是對武曇的恨意,此時聽了春茹倒豆子似的招認出來的這套供詞,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努力的瞪大了眼睛,讓自己的眼睛試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耳朵是真的聽見了,而不是在做夢。
春茹那邊被嚇破了膽,自然事無鉅細,也不等武曇再逼問,就還是一邊哭一邊往下說:“本來娘娘是吩咐遲良平今晚務必要得手的,之後就安排他遠走高飛,後面等著找到了合適的時機再發難。可是您……武二小姐您今晚突然宿在了宮裡,肯定會礙事的,貴妃娘娘就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讓奴婢去傳了話給遲良平,讓他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好,今晚一定把事情給辦了。其實……其實她這是誆那遲良平的,她叫奴婢去她們相會的地方盯著,一旦他們……他們……就帶人過去,直接捉姦在床,今天就不叫德妃翻身了。”
“你……你胡說!”武青瓊聽到這裡,腦子裡已經一陣一陣的發暈,就算是被木槿扶著,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腿軟的幾乎站不住。
她本來膽子就小,但這一刻——
卻是被情郎欺騙的打擊遠勝於對差點沒命的後怕,臉色慘白的不住搖頭。
“娘娘!娘娘!”木槿那雖然之前有武曇在她面前提了一句怕是事情不簡單,算是有個準備了,但這一刻聽春茹將事情和盤托出,也同樣是驚懼又後怕,臉色發白,六神無主。
撐了武青瓊一會兒,也漸漸地力不從心。
再加上武青瓊整個人都軟下來,她一個扶不住,兩人就又一起摔在了地上。
面前的春茹且還在哭:“我什麼都說了,我只是個奴才,不關我……”
她話沒說完,武曇照樣是拿刀一拉。
春茹的聲音戛然而止,頸間一條血泉噴湧,隨後就靠坐在那花壇的夾角里靜止不動了。
武青瓊哭倒在地,不能自已。
武曇扔了那大刀,這時候才回轉身去。
風七主僕兩個已經在寒風中站了許久,前面就算春茹在揭她的底,她也沒有做無用功的上前阻止。
只是事情與她有關,武曇身邊又帶著兩個身手很好的丫頭,她也不能走。
此刻武曇驟然轉頭看向她,目光銳利有如刀鋒。
風七的心口頓時劇烈一縮,一種無言的恐懼瞬間爬遍全身。
她下意識的揪住了自己的領口,盯著武曇,雖然沒露出懼意來,但是嘴唇動了動,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武曇卻不跟她打馬虎眼,開門見山的警告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不過我勸你還是就此歇了心思的好。你要做皇妃還是做皇后,我管不著,但是管好你那兩隻爪子,別再讓它們伸到我的跟前來,否則我就全給你剁掉!”
揭穿風七的身份?她沒興趣!
她願意扮公主就扮公主,願意做皇妃就做皇妃,只要不惹到她的,誰願意管她?
風七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眼見著她手刃了兩條人命所受的衝擊還沒過去呢,此刻就死咬著嘴唇,不置一詞。
這裡也耽誤了不少的時間,雙方正在對峙僵持間,小尤子就過來了。
遠遠地聞見血腥味,他嚇了一跳,趕忙小跑著衝過來,再一看眼前的這個場面——
風七主僕互相攙扶著,報團取暖一樣,臉上跟死人一個顏色,武青瓊則是跌坐在地上,哭得哀慟不能自已,眼前犯事的兩個人已經倒在了血泊裡,血流了一地。
武曇原是面目清冷的站在那的,瞧見了他來,立刻就揚眉綻放出一個燦爛遠勝三月春花般的笑容,語聲清脆道:“尤公公回來了?這兩個奴才已經處置了,但我三妹妹膽子小,受了驚嚇,勞您將她送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小尤子肯定會把這裡的事告訴蕭昀的,蕭昀知道她殺了這兩個人,也只會當她是故意恐嚇風七,耍狠給風七看的,畢竟處置的人裡有一個是風七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