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王見她出去,壓低聲音對貴太妃道:“母妃,今日是好時機,您得抓住機會。”
貴太妃看著他,“放心吧,你先離京,但是別走遠,就在附近住下,兩天之後,哀家會讓人接你回來。”
南懷王微怔,“母妃有法子讓兒子留下?”
“是的,自然有法子。”貴太妃笑容自得,“你且去吧。”
“那……”南懷王上前一步,“母妃不如說說,是什麼法子?”
“著急什麼啊?你只管去等訊息便是,記得不要走遠,免得回來還得花費時候。”
南懷王心裡頭有些忐忑,總覺得事情過於順利。
為了謹慎起見,他離宮之後,馬上吩咐死士,若貴太妃沒有服下五日毒蟲,將不惜一切殺了她。
孫芳兒沒有跟隨南懷王離開,因為,他的離開只是一個幌子,過兩天就得回來,孫芳兒跟著他走,那些侍衛肯定會先跟著兩天,還不如不帶她去。
孫芳兒自打給了五日毒蟲南懷王,心裡頭便總覺得厭煩,心緒不寧。
這日她在街上閒逛,路過鼎豐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胡歡喜聽得孫芳兒來了,有些詫異,著人請她進來。
孫芳兒坐下之後,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
胡歡喜是忙得兩頭生煙,著實沒時間陪她靜坐,便打破僵默,問道:“你來有什麼事嗎?”
孫芳兒茫然地搖頭,“沒有,我只是路過。”
“路過?”胡歡喜端起茶,也請她喝,“那就先喝口茶吧,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孫芳兒又搖頭,“沒有。”
“今天南懷王離京,你不跟著走?”
孫芳兒拿起杯子聞了一下,才喝了一口,“你巴不得我跟他走嗎?”
胡歡喜一怔,這話從和說起啊?
“你倒是沒必要這麼尖銳的,我只是隨口問問。”胡歡喜道,心裡想著如何不著痕跡地趕走她又不至於得罪她。
她是真忙啊。
孫芳兒放下茶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
“不打緊。”胡歡喜說。
孫芳兒搜腸刮肚,想跟胡歡喜說些話,但是,又想不到可以說什麼,或許,她是真的不適合和人交流,便道:“我走了,我知道你忙著,不好意思妨礙你。”
胡歡喜本來是巴不得她走的,聽她這樣說,倒覺得奇怪,“孫姑娘,你是不是心裡有事啊?要不,你跟我說說。”
孫芳兒想了一下,“也沒什麼事。”
“真沒?”
“我想找人說話,但是我不知道找誰,找了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孫芳兒老實地道。
胡歡喜乾脆站起來拿起披風,“走,陪我出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孫芳兒哦了一聲,站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竟有幾分小媳婦模樣。
出到外面,冷風嗖嗖,胡歡喜見她一個勁地顫抖,便皺起眉頭道:“今日這麼冷,你連棉衣披風都不穿一件?真是要美不要命了啊?”
她把自己的披風給她,且親手幫她繫上,“這披風也不是什麼好料子,你穿著吧。”
孫芳兒有些無措,“這……你不冷嗎?”
“我內裡穿了羽絨,能抗寒,而且我壯啊,瞧你弱不禁風的樣子。”胡歡喜招呼馬車過來,扶著她上去。
孫芳兒似乎是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溫暖,低著頭沒說話,但是臉上的弧度十分柔和。
胡歡喜直接帶她到胡家開設的聚福樓,找了花園裡的一個雅間坐下來。
屋中點著炭火,十分溫暖,胡歡喜道:“你把披風脫了吧,這裡暖和,回頭吃了酒,會熱的。”
孫芳兒伸手拉緊披風,搖頭,“我不吃酒,我也不熱。”
胡歡喜笑了,“好吧,你喜歡就好。”
胡歡喜著博士過來點菜,問孫芳兒,“你喜歡吃什麼?”
孫芳兒道:“隨便就好。”
胡歡喜微笑,“你真隨和。”
心頭卻腹誹,最煩人家說什麼隨便就好。
她點了三個招牌菜,又讓人暖了一壺酒,她自己先喝了一杯,暖和暖和冷僵的身子,見孫芳兒一直瞧著她,便給她倒了一杯,“你喝點吧。”
“喝點。”孫芳兒拿起杯子,就真的只是喝了丁點兒,是用嘴唇沾了一下下。
胡歡喜不禁失笑,“你是怕我下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