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內。
阿離沒好氣地看著蘇青,“誰是你娘子?誰與你成親了?叫你別跟著,你偏要跟著來。”
蘇青正兒八經地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我們是有婚約的,瞧瞧這是不是你的大名?梁若離!”
“我叫伶俐。”阿離道。
“現在是叫伶俐,但是,你確實是梁若離,別不承認。”蘇青把婚約藏好,洋洋自得地道:“你可別悔婚,我會到衙門告你的。”
伶俐瞧著他寶貝似地對那張紙,“當年為什麼你只看了我一眼,便要叫你父親來提親?”
“誰知道呢?”蘇青聳聳肩,“緣分總是說不清楚的。”
“若是因為美貌,我如今已經沒有,你知道的,我這張臉也是假的。”阿離冷冷地道。
蘇青瞧著她,忽地笑了起來,“你及笄那年,模樣還沒張開,何來的美貌?真不害臊,咱大周朝第一美女孫芳兒怕也不敢這樣說的。”
阿離訕訕地道:“那是為何啊?”
“都說不知道了,還問?早點睡吧,你此番回來,不單單是找韓氏報仇吧?若只是找她,直接了斷了她便是,有什麼計劃嗎?”“不知道,當年我被師傅和夜王救起,整整一年才好起來,那一年,我吃盡了各種苦頭,你能想象的,你不能想象的,如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觸目驚心,若當年師傅准許我回來復仇,怕這梁府一門,都得雞
犬不留。”
蘇青點頭,“嗯,如此說來,安然老王爺倒是收了你為弟子了?”
“這個師傅是我自己認的,他不承認,他說只教我輕功,教我武藝,卻不做我的師傅,他若收弟子,也只會傳授醫術。”
“老王爺讓你五年後才回來,是讓你沉澱一下仇恨,誰對不起你,你找誰就是,免得傷了無辜。”
阿離默然點頭。
“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阿離淡淡地笑了一聲,“急什麼?好歹都來了,咱便四處走走,看看這刺州風光,一個月後,不是要辦喜事嗎?我弟弟娶親啊,大喜的日子。”
蘇青便明白了,她是要在大喜的日子裡翻舊賬。
李媽媽,是頭一個!
梁若玉,梁錦,韓氏,都給她等著吧,當年,但凡傷害過她們母女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還要出去?”
蘇青見她穿上披風,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我去給母親上香。”阿離輕聲道。
蘇青怔了怔,“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只想跟母親說幾句話,你在不方便。”阿離說完,推門便出去了。
在祖先牌位前,阿離恭恭敬敬對跪下來,這一跪,跪的是梁門楊氏。
“母親,我回來了。”她磕了一個頭,然後抬起頭靜靜地凝望那牌位,母女情分,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個牌位可以仰望。
這些年,雖沉澱了不少,但是,回到這個家中,她還是心潮翻滾,一口口的鮮血,就逼在嗓子眼上,便是呼吸,都帶著血腥味道的。
韓氏翌日一早便去了寧遠侯府去看梁若玉。
“沒死?沒死便沒死吧,沒死又能如何?”梁若玉臉上是生產後的蒼白,還有終於生下哥兒那種揚眉吐氣的得意,便是聽了這個訊息,這份得意也沒減退幾分。
韓氏道:“你是不知道,她嫁給了蘇青。”
“蘇青?”梁若玉一怔,“你說敬候府的三公子?”
“可不是他麼?”韓氏咬牙切齒地道:“本以為當初那小賤人死了,三公子會娶你為妻,沒想到這門親事就這麼作罷,真氣得我要死。”
梁若玉眸色一寒,壓低了聲音警告,“母親說什麼呢?這話也能在這裡隨便說?你女婿屋中本來就多狐媚子,若誰聽了半句告訴了你女婿,女兒以後在這寧遠侯府還活嗎?”
韓氏四處看了看,嘆息一聲,“好歹如今是生下哥兒了,不然你那公婆的臉色不知道多難聽,庶長子都有了,你這嫡子還沒生出來。”
“不說他們,父親對於那小賤人回來是什麼態度?”
韓氏生氣地道:“他見小賤人嫁給了蘇青,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梁若玉皺起眉頭,“蘇青在,倒是不好對付她,哎,你想過沒有?她怎麼就活著回來了?你不是說都砍了三十幾刀,還放火燒了木屋嗎?莫非傷成那樣,她還能爬出去不成?”
“這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按理說,她那時候莫說爬出去,便是連動動都不行的,也就嘴皮子還